弥迦书绪论
弥迦其人和他的书
弥迦生活在旧约一个伟大的预言时代之中。他与以赛亚先知是同年代的人,同属于犹大国;而在北国以色列,当时有阿摩司和何西阿作先知。然而,由于历史的急剧转变,今天弥迦先知与他同时代著名的人相比,已经比较少为人知。也许因为他的书比较简要,或者由于缺乏他的生平资料,使得看起来他较为少被人记念。但是我们必须小心,不要排除弥迦时代于圣经世界之外,以为它太过简短落后;在他那个时代,他是最知名的先知之一。他死后一个世纪,他的工作还一直被其他的先知──耶利米所记念(参见耶廿六18-19)。
他在古代那么出名,但为人所知的却太少了。他被称为‘摩利沙人弥迦’,许多人根据这个称呼,假定他生活在一个摩利沙.迦特的村庄里,位置坐落在犹大低地,距耶路撒冷西南方向二十里。但更有可能是他经常居住在耶路撒冷,而称为摩利沙人,是因为他来自那个城镇。希伯来文中,弥迦是个普通名字;如果先知曾一直住在摩利沙.迦特,他大概不会用那地名作称呼,虽然来到耶路撒冷,以他原居地来命名,可以区别他和别的名叫弥迦的人。
虽然弥迦也对北国和它的首都撒玛利亚传讲他的信息──至少最初是如此,但他却是南国犹大的先知。第一章一节指出,他事奉的时期,是在约坦、亚哈斯、希西家作王统治犹大年间。一般来说,这些王在位于主前七四○至六八○年之间;弥迦的事奉当然不可能长达这整个超过半世纪的时期,而是身处在这期间。在希伯来的历史中,那是一段不稳定的时期。乌西雅王的死(主前七四○或七三九年),标志犹大国一个不寻常的时代的结束,但是位于北方新兴的亚述帝国,却愈发强盛,大大地威胁南方国家的安全。在主前七二二年,亚述国真的打败了北国以色列,攻取它的首都撒玛利亚。弥迦很可能只是在这事发生前数年才开始他的工作。故此,他继续在南国事奉,向那些生活在外敌威胁下的民族,传讲上帝的话。
关于先知本人,除了他留给我们的预言,其余别无所知。本书中也没有像他同时代的先知书,包含明显的个人传记资料。他经常被现代的学者描述为乡下人,不但因为他与摩利沙的关系,也因为他所宣讲的内容,表达了乡下人的需要和城市中富人对他们的剥削。但是这种说法是不能确定的;虽然他的确熟悉乡村生活,他曾住在耶路撒冷的可能性却更大。除了这些未确定的推论以外,我们对先知弥迦的了解,很少超出他的信息内容。
正如大多数先知的著作,弥迦书这卷小书也是不太容易读的,其中收集了他在不同时期的神谕和讲章。要想了解它们,我们必须知道每篇信息发出的时间和地点,但是所有的资料实不足以让人作肯定的判断。有时的确很难知道每篇信息的开始和结束。而且学者对到底本书中的所有神谕,是来自先知弥迦本身,还是有些来自后期的一位不知名的先知还在争论中。虽然很多学者宣称四至七章的内容是来自弥迦死后的某一时期,但对一至三章真确性的怀疑则较少。因为证据不足,而且相当主观,使得这样的判断很难作出。一般而言,采用诠释法的人认为,除少数不大重要的经文外,有理由相信本书全部均为弥迦所写。不少当代学者都是持这个立场的。这个观点当然未获证实,不过,现有证据却不足以使我认为弥迦书的最后四章是迟于先知弥迦生活的那个时期。只有两段是仍有重大疑点:(一)四章一至五节,以赛亚书也有提及,而来源未能确定;(二)七章八至二十节看来是原书上后加的附言。
弥迦的信息
正如其他所有的先知,弥迦也是被一种对永生上帝的觉醒所抓住。他的上帝是实在的,因此必须在人生的所有各方面都被意识到。上帝不但与被称为‘宗教’的生活方面有关联,也与商业、和法庭的处境,以及人类关系的每一小节有关。不仅如此,上帝不单是与选民立约的上帝,也是所有民族和国家的上帝;祂介入人类的事务不单指以色列,而且也包括其他国家和他们对以色列及犹大的影响。
从弥迦深明上帝的公义和祂对人类关系的关心,根据这观点,弥迦向犹大的居民──特别是耶路撒冷的居民──宣讲上帝的信息,而有时也向他们北部的邻族宣讲。他对自己所生活的社会的洞察,具有一种透视力。好像与他同时代在北国工作的阿摩司,弥迦能够看见他的社会光明表面之下所隐藏的,并且揭穿其基本的毛病。他明察有权势的怎样剥削贫困者,当地的法廷怎样腐败,而统治者和宗教领袖,在履行他们的职责方面,都同样失败。他充分认识到,这个国家的宗教,只会令事态变得更坏,而不是更好;因为宗教的活动却混合道德的卑劣,就是最邪恶和最虚假的事情。
弥迦分析出造成他的社会痛苦的道德病症,必然驱使他倾向提出一种预兆:公义的上帝绝不能漠视这种暴虐的不义。因此,一个继续苟行邪恶的社会,必然要面临上帝的审判。而且在弥迦的观念里,这种审判绝不会是抽象的或很久以后的事,他把这个国家内在的衰弱和来自外在的北方亚述帝国的军事威胁联系起来。亚述是可怕的,她不单是一个强大的外国敌人,其实是上帝施行审判的有力工具。他预料到耶路撒冷的毁灭和随后的被掳,也许是因为他眼见他早期曾经前往宣讲的撒玛利亚(主前七二二年),也遭遇相似的命运。对于他许多同时代的人,弥迦的信息要不是邪说,就是大胆妄言;一个真正的先知,怎么能向上帝的百姓和圣城,宣告他们将落入异族势力手中这种即将来临的审判呢?然而他的宣告,丝毫没有什么邪说的成分。在一方面,他看到这国家的邪恶已经如此严重,以致招来了这样的审判。在另一方面,他感觉到立约的上帝,完全有权对那些完全忘记他们立约的义务的百姓,施行祂的审判。
但是弥迦的信息,远超过他的时代和地区,扩展到涉及将来的世代。在第五章,他的宣讲,带有未来的和弥赛亚盼望的语调;越过审判以后,仍然有新希望和上帝的耐心工作,留给祂的子民和世界。这个弥赛亚的盼望,一方面已在新约实现(参见下文第五章的注释──伯利恒的以法他);另一方面则仍属对将来的憧憬,盼望有一个不再有现世邪恶的世界。
先知的信息就这样混合光明和黑暗。他被称为‘以色列的良知’,是不会没有理由的;他的话尖锐地刻画出他那个时代急速衰落的道德。然而,还有一线曙光,一点希望为将来的世界存留;不过人们还不能完全看见它,直等到人类的邪恶首先得到审判。无论如何,将有一个时代来临,在属上帝的世界新战争的工具将变成和平的工具。先知的信息在当时听来似是异象;这异象一方面由新约实现,但另一方面却含有对未见之事的希望。如果我们要就自己的世代感受弥迦书,我们必须抓住他的异象;它关系到现在的行为和伦理道德,也是将来的信心之要素。──《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