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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理书第七章

但以理之梦(七1-8

但以理书第七章,标注从第一至第六章的故事,转变到第八至十二章的梦兆与异象。这后一部分的特色,一方面,在但以理所梦见的四个兽,与但以理书第二章,尼布甲尼撒梦见的大像,有密切的关连,这两个梦所提的四个帝国的理论,皆是为要预告上帝之国。在另一方面,从第一至第六章,描述但以理是一位替别人解释梦兆之人,而从第七章开始,但以理本人则是一位领受梦兆的人。

(一)

从整卷但以理书,我们看到异梦和异象(在书中常常列为同等),是上帝向人启示的一种媒介。在这卷书之中,这里和别处皆有些迹象说明,书中所记下来的梦兆,皆可能反映作者本人的真实的经验;但是在大多数的地方,这种描述是一种文字上的推想,它是依照一般习惯的方式。不过,不管它是不是文学上的惯例,我们相信,这是启示上帝真理的重要工具,我们靠它,可以明白上帝的奥秘。

在现代的语法之中,‘作梦者’这个词,通常是含有贬抑的意味,它用来描述一个‘默默出神之人’,一个人正在想得不切实际,一个不切实际的空想家。但是在旧约时代,尤其是在但以理书,其重点是非常的不同。这里但以理是‘见异象之人’,乃是能从事物的表面看到实质,从事件的经过情形看到它的最终意义,从历史上所发生的事,就是历史的演变,能看到上帝最后得胜的实现。约珥告诉我们未来的世代,有一个特别的标志,就是少年人要见异象,老年人要作异梦(珥二28)。他们靠上帝之灵的帮助,能够看到上帝永世目的之远景。

旧约有两位是人所乐于提起的作梦人,就是约瑟和但以理,而作者喜欢把他们两位相提并论。他们皆藉梦兆,解释上帝的心意,而他们每个人的结果,也皆是落在不领会他们的恩赐之人的阴谋之中。

所以每一个世代都有见异象与作异梦之人。在近代当然要推美国的黑人牧师,金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 King),他也有这同样的恩赐,并且也遭遇到这同样的悲运。在美国田纳西州孟斐斯(Memphis, Tennessee)的一间汽车旅店的墙上,靠近他被暗杀的地上,有一块扁,上面有这畿句话:

那作梦的来了,
来吧,我们将他杀了,
且看他的梦将来怎么样。

金马丁.路德和约瑟与但以理一样,作异梦就是过危险的生活的意思。但是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作异梦的意义还不止于此,它乃是看事物不受目前情景的限制,而能远远地看见上帝的安排。

(二)

本章所记戴的但以理作梦的信息,虽然它的讲述方式晦暗不明,但他的意义却是够清楚。它乃是论到先后有几个君王和国度相继(以四个怪兽作表号)行恶,他们傲慢狂横的反对上帝,并且毫无人道的对待上帝的子民,他们任意而为的,放肆地走向极端,而且必将面对上帝的报应。他们单单受惩戒,以及他们的势力受到抑制还不够,他们本身也一定会被彻底的毁灭。(在以后的几节会告诉我们)上帝将设立祂自己的国度,以代替这些国度;在祂的百姓中,将祂的统治交托忠心的人掌管。

在第一至第六章的许多故事之中,也常常见到同样的信息,但是在这里,是从一种不同的见解,并且出于更为迫切的情势。这个新世代即将来临──并不单单是‘等不久,乐无休’的同聚会在天堂,而是此时此地临到地上。上帝的仇敌皆要被消灭,而上帝的百姓,最后必从那些压迫他们的专制君手中获得释放。

这种异象与这种信仰,在每一个世代都曾支持过上帝的百姓,现在也照样支持他们。我们在前面已经提过,那一位末世的‘作梦的’,他最有口才发表这个信念。他就是金马丁.路德,他在一九六三年八月,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对二十万会众,痛斥种族隔离。他发表一篇著名的论自由之演说。下面是他演辞之中的摘录,表达如下:

亲爱的朋友们,我今天对你们说,我在目前虽然有困难和挫折,我仍然有一个梦想……

我梦见将来有一天,在美国乔治亚州开满红花的山上,过去做奴仆之人的儿女,和以前作主人的儿女们,大家能坐在一起,举杯言欢,亲如兄弟。

我梦见将来有一日,就连密西西比州,原来是一个因不公平与欺压,弄得乌烟瘴气的翳热的沙漠,会变成一个有自由与公平的绿洲。

我梦见我的四个小孩子,将来有一日会生活在不按照肤色,只按照他们内中的性格来判断他们的国家。

我今天有一个梦……

我梦见将来有一天,所有的低谷都要填平,大山小山都要削平,崎岖之地会变为平坦,弯曲之地要被修直,全地要显明耶和华的荣耀,凡有血气的皆要一起看见它。

这就是我们的盼望。

梦中的四兽──它们的预表(七1-8)(续)

(一)

曾经有人说,象征性的表号,是一种启示语言。并且,这是一种特别具有戏剧性的象征表号,是把言语与体裁无法形容的启示描绘出来。散文体缺乏生气的言语,不够表达涌溢心中的异象和异梦。所以我们须要用富有想像力,多采多姿,并且常常是诗一般的奇异的言语,才能把所见所闻的异象异梦,不折不扣的描绘出来。其结果就是色彩华美、尖锐和用象征性的想像和形式,并且常常有离奇幻想的成分──长出角来的野兽,喷火的龙,神秘的骑士,神圣的河流,神秘的山,以及大海怪,和使人难予描述的形像。

爱恩斯坦说:‘想像比知识还重要’。上帝所悦纳的想像,是祂所给予人的一种恩赐,这种想像能够成为上帝启示人的一种工具。罗宾生讲到主后十一世纪一位中国的画家,他教他的学生发展一种不平凡的艺术景致的方法。他将一大块半透明的绸布,挂在一幅粗糙的石穑上,叫学生们坐在它面前,对它观看又观看,并且是不住的观看。当他们看的时候,先显出石头的形状,他们不住的再看,石头和绸布和痕迹,则变成大山和瀑布,鸟儿展翅飞翔。

所以我们可以肯定的说,在启示文学之中,最低限度会见到有些想像,是出于作者的生动想像,而他们会宣称,那是从他们所见异象与所做异梦的经验之中,上帝启示他们的。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些并不单单是出于人的主观的想像;那乃是上帝向人透露,并且是启示上帝的真理。不过,我们在这同时,也应当认识,我们会看出,这种象征的表号言语、是文字惯例的一部分,并且是属于划分得非常明显的一种传统,它不仅能追溯到早期的旧约时代的著作,并且也能追溯到以色列周围许多国家的文化的古代传说(神话)。

象征性的言语,好像象征性的实物一样,能够成为上帝向人启示的方法,以及人获得保证的依据。我们在起初乍看的时候,往往不容易明白,那样思想与虔敬的表达。只有按照圣经、教会传统,以及个人经验,把这几项放在一起来看,它们的意义与价值才变为明显。尽管他们里面有种种的奇怪与暗昧不明之处,它们是值得我们当作启示上帝真理的工具,来加以思考的。

(二)

在这几节之中所描述的表号,是极其奇特的。我们诚然盼望读者能体谅,把这里所描述的作个结论,则不太像一个梦兆,而更像一场恶梦!从海中上来的四个兽,属于只是在不眠之夜,才能出现的很难看的怪物。

它们不单单是搅扰人夜间不得安睡的动物。他们在实际上是神话工具中的一部分,也是后来在犹太人的启示文学之中,一再见到的一种错综复杂的神学思想的一部分,它很可能出于古时米所波大米的神话。有人提出这样的意见,他认为在但以理书这一段里面,提到大海和四个可怕的野兽从海中出现,这与巴比伦人的创造史诗(Babylonian Creation Epic)密切相关,这史诗是巴比伦人在新年的大节期唱颂的,这种习惯可能也进入以色列人的敬拜之中。除了但以理书以外,在旧约的某些经文之中,也能够见到有支持这种说法的,尤其是在诗篇之中,那里把上帝与邪恶的交战,用很像巴比伦神话的方法,描写创造主与一个女性的,海中大妖怪,泰玛特(Tiamat)交战的情形,结果,泰玛特被他们的神玛尔杜克(Marduk)在创造宇宙的时候所杀。这里所指的和但以理书所提的‘大海’,使我们想起创世记一章二节,和别处所指的"Tehom",这个字按照哲理来说,是指巴比伦的海中大妖怪泰玛特,是描述在上帝创造天地之时,被上帝制伏了的水面深渊。

巴比伦神话之中,所讲的海中妖怪和神的交战,这件事变成希伯来人的传统的时候,曾经过重大的修正,一点也不称希奇。不过,在旧约的许多处经文之中,我们仍然容易看出,把巴比伦神话中的海中大妖怪,比作其它名称,例如,大龙(参见,伯七12;诗七十四13;〔中文和合本译作‘大鱼’,译者注〕赛五十一9;结廿九3;卅二2);或称为‘鳄鱼’(Leviathan,请看:伯四十一1;诗七十四14;一26;赛廿七1),或称为‘拉哈伯’(请看:伯九13;廿六12;诗八十九10;赛三十7;五十一9),或称之为‘蛇’(请看:伯廿六13;赛廿七1;摩九3)。他们常常提到与此有关的事,就如在诗篇七十四篇,就反映出古代神话的知识,例如,在十三节和十四节,就是论到上帝:

你曾用能力将海分开;
将水中大鱼的头打破。
你曾砸碎鳄鱼的头。

后来诗人在十九节祷告上帝,不要将他(班鸠)的性命交给‘野兽’就等于但以理书这一段所用的亚兰文。

(三)

不过,如果把但以理书这一段的记载,看作直接出于巴比伦的神话,或者说把它曲解为与巴比伦的故事祇有轻微差异的意义的话,那就是误导读者。但以理书的作者乃是从虔诚人士历代留传下来的,惯用的象征性的想像词语之中,挑选一些适用于表达对他那时代的信息之词语,认定上帝胜过在祂的忠信百姓周围的邪恶势力。

这书中虽使用类似的想像,以及象征性的言语,但是在这一章之中有一方面特别与巴比伦人的预兆显然不同。野兽所代表的邪恶力量,在巴比伦的史话之中,并不太能够表示出创造时敌对的邪恶势力。他们只是邪恶的凶残势力,在揭开历史的时候,就完完全全的原形毕露了──专制骄横的对待上帝的百姓之君王和首领,令人震悸的帝国和国度,只不过片刻之间,但他们的‘审判已经是注定了’。他们虽可能是凶残的野兽,但上帝的忠信百姓可以放心,那些君王总在上帝的控制之下,并且完全听从上帝大能的管束。

梦中的四兽──相应的历史(七1-8)(续)

(一)

我们知道从海中上来的四个兽,代表四个君王,或四个国度(请看:七1723)。用动物的角色,来象征人和国家,在旧约的别处经文之中也常常见到(请看:诗六十八30;结十七1以下);在后期的犹太人的启示文学之中,也常常出现。甚至在现代的用法之中,一点也不称奇。正如,现在人用动物代表一个地方或国家一样,苏格兰用狮子,威尔斯用龙,苏联称为北极熊,美国用鹰,还有别国用别的表号。不过,但以理书第七章之中的四种野兽,我们已经看到经文对他们的描述,是更不容易辨认的兽,它们不属于我们所认识的任何一种。

它们的象征性的描绘,令人作许多的默想,并且也产生许多不同的答案。一般人都同意,认为这四个兽代表巴比伦、‘玛代’、波斯和希腊这四个伟大的帝国,这也与第二章所描绘的金属的巨像相应。不过,与这四个兽相关连的,其中有象征性的描述,那种意义非常暗晦不明,所以我们就不必作过度的钻研。

第一只兽是狮子,有鹰的翅膀,象征巴比伦国。有翅膀的狮子在巴比伦人的图画之中,是一种非常熟悉的主题,他们一看就会知道这种表号。读者会想到在圣经之中已经把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描绘成一只狮子(请看:耶四十九22;五十44),而巴比伦本身则被描绘成一只大鹰(请看:结十七3)。拔去鹰的翅膀这件事,很可能使他们想起尼布甲尼撒受上帝的管教(看:四16),在他最后得蒙恢复,他重行得回人的心,以代替狮子的心(请参看:四34)。对这后一部分的解释各不相同。有人认为这是给巴比伦王恢复尊贵的地位,使他神智清醒:另外有些人说,这是把他像狮子一样的英勇之心,换成血肉之体的胆小的人心。

第二只兽是,他仅仅次于狮子,正如白银次于黄金一样(二39),它凶残而今人可怕(撒上十七34;箴廿八15;摩五19;何十三8)。在作者的心目之中,这可能是适用于玛代国的一个表号,在有些先和书之中,已经证明玛代的残忍与掠夺之恶名(请看:赛十三17以下;廿一2以下;耶五十一1128)。

第三只兽是豹,有四支翅膀和四个头,预表波斯。这四支翅膀可能代表波斯帝国很快的征服了许多国家(赛四十一3)。这四个头可能指犹太人所知道的波斯的四个君王──古列王,薛西王,亚达薛西王,大利乌王(请看十一2──或者它单单像四支翅膀一样的只有预表的意义。

作者到最后讲到第四只兽,这是最有关系的──它的形状令人难以描述,它有大铁牙(二40所说的铁的脚),它吞吃嚼碎,所剩下的用脚践踏。这种大妖怪在许多方面皆肖似神话中的妖怪鳄鱼(请看以前的注释),这一定是预表在亚力山大大帝和他的继承人统治下的希腊帝国,在这个国度以前的

许多国家,皆没有过度的干预以色列人的内部生活,唯独在西流基帝国的制度之下,以色列人和他们所信奉的宗教,受到严重的限制。

兽的十个角的象征清楚表明(请参看:二41以下金像的十个脚趾),它可能代表亚力山大大帝和他的继承者西流基帝国。从其中长出来的小角,那小角又拔出另外的三个角的,当然是预表安提阿哥.以皮法尼,他拔出另外的三个人,那三个人皆在他以前想争夺王位。把这个小角看作人的凭证,显然因他有人的眼睛,并有口说夸大的话。安提阿哥的厚颜无耻,和他的骄横傲慢(请看十一36;玛喀比传上卷一章廿四节;玛喀比传下卷五章十七节;本书八23),是这个国王的特性,这卷书起初的读者对这事会知道得很清楚了。

(二)

作者用眼见的形像的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于现代的读者,确实是奇怪的,不过我们不应当对这种神话性的言语生厌,以致避而不见它对历史运作的真知灼见,以及它的信息对我们现代世界的适切性。我们要再一次提出对这段经文适切的话,鲁铁说:‘从这个动荡不定的世界里,我们看见在国际之间有形形式式的花样兴起;我们对这些,既然不知道他们的最后的意义,又不知道他们将怎样发展,并且也不知道能期望从他们得到什么……在我们过去的世界观念之中,没有这一类的人物,这些形像对我们来说,实实在在和狮子,和有翅膀的豹,或者是有十个角的怪兽,是同样的奇怪。我们活想要看到我们的教育不会让我们梦想看到的事。我们看到世界大战,一个普世性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译者按:就是向全世界渗透的共产主义),一个普世性的资本主义;我们看见一个愚拙的巅──一种世界危机,就是由于生产过剩而引起,接就是多人失业。从我们这个世代的普世性烟幕之中,我们看到一个普世性的无神论疯狂的轮廓兴起……好像幽灵一样,我们看见他们越来越近,而现在已经来到我们面前,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

亘古时候(七9-12

(一)

上帝的审判。和这四个可怕而骇人的野兽相比,这位先见现在看到全能的上帝自己的一个异象,是一位君王的威严可畏的形像,祂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准备审判世上的列国。

这是一个大的巡回裁判,在上帝的周围、有大的天军侍立。在上帝宝座的旁近,也设立许多的宝座(不过,经文中没有讲到这一点),那可能是上帝审判列国时,为天上的陪审员所预备的。不过,我们应当专注于上帝本身是审判者。祂头发如纯净的羊毛,不是上了年杞的形像,而是令人肃然起敬。祂是那位在没有创造世界以先就有的(请看:赛四十四6;诗五十五19;九十2),祂显出智慧,正如显示大能一样。祂的衣服好像头发一样的洁白,反映出耀目的光明,这表明祂是一位天上的上帝之标志(请看:太廿八3)。

这一段经文所讲述的这一幅图画,令人想起有几处经文所提到的在天上的议会,上帝坐在宝座上,主持天上法庭的审判,侍立的天军执行祂所吩咐的话(请看:王上廿二19以下;伯一6以下;赛六6以下)。祂乃是‘在圣者之中大有威严的上上帝’(诗八十九7),祂‘在诸神之中行审判’(诗八十二1),这里所描述的上帝,正如旧约的其他地方一样,是一位坐在宝座上的(结一26;四十三6以下;赛六1)。宝座有‘发火的轮子’,这使我们想起以西结所见的,有车辇的宝座,从那里发出火来(请看:结一41315以下;十26以下)。把火的审判和上帝的审判相提并论,又是很熟悉的一项(例如,诗五十3),这是旧约之中上帝的显现的一个特色(例如:诗九十七3以下)。

把上帝形容为审判全地的仲裁的画面,在旧约中非常普遍(请看:创十八25;诗七8;五十4;八十二8;九十四2;九十六10;赛二4;卅三22),并且也见之于新约(请看:罗三6;来十30;十二33,等处;雅四12)。启示录的作者(请看:一13以下;以及十5以下)把这一段经文之中的想像,用在‘有一位像人子的’身上;而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弥赛亚。在马太福音也说到这一位人子,‘要坐在祂荣耀的宝座上,审判以色列的十二个支派’(太十九28;请参照:廿五31)。这些经文描述耶稣是与人人皆有关联的:‘祂要作审判活人死人的主’(彼前四5;参照:徒十42;雅五9)。祂在地上为人的时候,就宣称祂要与父上帝一同审判世人(约八16);将来得国降临的时候,要作审判全地的主(提后四1)。按照保罗所说,主耶稣要与祂的‘圣徒’一同负起‘审判这个世界’的责任(林前六2以下);在别处的经文中,主耶稣亲自向祂的门徒保证,跟从祂的十二个门徒,‘将来也要坐在十二个宝座上’(太十九28;参照路廿二30)。

有一处经文说,基督徒不可以论断人,以免他自己被论断(太七1)。但是另外也有一处经文则说,他必须这样行(译者注,这个字在英文的两处经文相同,皆是"Judge"是‘审判’之意,中文在前一处则译作‘论断’,而后一处则译作‘看透’),经文说‘属灵的人看透万事’,因为他‘是有基督的心’(林前二1516)。

(二)

上帝的判决。上帝已经坐在祂的审判法庭上,并且有案卷打开了。有人认为这一思想要追溯到巴比伦人过新年的一种礼仪,是决定许多人和国家的命运的仪式。在这种仪式之中,揭开‘决定命运之泥版’是一项重要的节目。但是我们看到,除了巴比伦的神话以外,在旧约里找到许多论到这一类案卷的经文,说,人的邪恶行为,皆记载在上帝面前(请看:赛六十五6以下);敬畏耶和华之人的行为也被记下(玛三16;比对:诗五十六8);而在上帝的生命册中,也记下凡敬畏祂之人的名字(请看:出卅二33;启十三8)。

但以理书的这一段经文,没有关于这些案卷之中所记载的实际上是什么,也许我们可以猜想,这些案卷被揭开,就是把这四个大国所犯的罪记下来的地方,让人察看审查。无论怎样,上帝已经宣布了审判,并且要施行刑罚,毫不迟延。首先要受处罚的,就是这第四只难以形容、有说夸大的话之角的怪兽。这兽将要被杀,并且用火焚烧。安提阿哥.以皮法尼,以及西流基帝国的整个世代,皆要被彻底的毁灭。这是读这卷书之人必须明白的信息。这一个大能的暴君,虽然嘲笑、亵渎全能的上帝,并且残杀上帝的选民,欺压他们,但他自己最后也必被毁灭。

另外的三个国度,也要受上帝审判,并且把统治权夺去。然而,他们的生命最低限度会继续保存一段时期。罗莱(H. H. Rowley)对这件事提出一个历史性的解释;巴比伦王国,‘玛代’与波斯,已经被并入亚力山大的帝国之中,以后在西流基王朝统治之下,他从亚力山大帝国手中承继王权以后虽然独立,仍然保持一个殖民地有一段时间,直到上帝的国度来临的时候,他们就要归属于上帝国的控制之下。第二种是希登(E. W. Heaton)的解释,他是这样作评注,他说,在过去早已有先知讲出古代的预言,就是天下的万族到最后皆要承认,并且服事上帝的百姓(请看:赛四十一1;四十九22;六十12;亚八2;诗八十六9),上帝会因为这个缘故,暂时留下他们的性命。

个别的人士,像安提阿哥注定要被谴责。而对整个的民族、王国和帝国,也是一样的处理(请看:珥三2以下,以及别处)。上帝的审判,既针对整体,也针对每一个人。机构好像人一样,可能崩溃,并接受从上帝而来的判决。祇因为上帝的怜悯,和上帝的国度来临的缘故,他们才可获幸免。

人子:与将临的国度(七13-14

这时候的景物改变了。四兽已经受了刑罚,而最后一只也被毁灭了。然后在突然之间,‘有一位像人子的,驾天云而来,被领到亘古常在者面前’。那乃是王室的授职典礼,登基大典,有如在古时的以色列,上帝所拣选的君王举行加冕典礼;或者像巴比伦的神,坐在他的宝座上一样。上帝要将‘权柄、荣耀和国度’赐给这位‘人子’,而祂的国‘必不败坏’。

‘人子’这一词,是从亚兰文bar enash翻译过来的(在希伯来文是ben adam),是‘具有人性的一位’的意思。不过,按照它的上下文,正像四只兽被上帝刑罚一样,而恰恰相反的,有人性的这位,蒙上帝敬重,这些都当作象征性的解释,并且把他们当成集体的名词。四只兽怎样的代表敌挡上帝的外邦民族,这位‘人子’则代表赐给属于上帝的子民上帝的国度,他们要统治全世界直到永永远远。

上帝的子民所渴望,并且祷告,求祂早日降临的国度,有一些很明显的特色。

(甲)它的范围是普世的。它的管治和权柄是属于天下一切国家,它们皆要归于这将要来临的国度。这就是说,这个国度必大于过去曾经有过的任何国家。那些国家在过去虽曾征服了邻国,使别人成为他们的奴隶。但是他们以后也要事奉并顺服‘至高者的圣民’,他们才是承受那将要来临的国度之人。我们在以后将要看到(参见七15-18的注释──圣徒与天使),这些‘子民’可能代表忠心的以色列人,他们的权柄将高于全人类。

(乙)它是一个永久的国度。按照一般相信,历史永远是不断的重演下去的,许多帝国与王朝兴起,不久又败亡下去。这确然是所有的国家所发生的情形。他们消失了,被仇敌欺凌的小国兴起来攻击他们,或者是他们本身内部有败坏和纷争。但是那将要来到的国度,和他们完全不一样;这个国度永不败坏(请看:但二46,四3;六26;七1427);不会被他人继承,乃是要存到永永远远的。它所统治的空间是宇宙的,而它的时间是永恒不变相似。这种情形正反映上帝本身的唯一特性。

(丙)它的权柄乃从上帝而来\cs8。这个国家所拥有的治权,乃是上帝赏赐的,而不是人的成就。这个国度既然是上帝所造的,又是上帝所赐的,就不是人所争取的结果。它看起来可能像纯粹是人的国度,属于自然的体制,但是在实际上,它是超越的,超乎自然,它的根源乃是出于上帝。由这几节提到的两项可以看出──所用的‘人子’的表号,和他驾‘天上的云’而来的表号。在旧约,而特别是在以后的启示文学中,更常用‘野兽’来预表国家,而‘人物’则预表超自然的事物,而且有云彩伴随他们而来,好像上帝本身一样。这是作者所讲述的方式,和兽所统治的国度相比,那将要来到的国度是属上帝的,也是属乎人类的,并且属于上帝所统治的超自然之体制。

(丁)它经过软弱进入荣耀。这一点虽然没有用许多话来表明,但是在旧约的一些经文之中,却清清楚楚含有这个意思。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作者在这里使用‘人子’这一词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这个意思。其中有一处是在诗篇八篇四节,那里说‘人’或‘人子’的软弱,以及他以被造者的地位倚靠上帝,蒙上帝‘眷顾’,并赐他新的尊荣,管理上帝所造的其他一切,又赐他尊贵荣耀为冠冕。在这里所描绘的人的倚靠性,被上帝赐以尊严取而代之;人的受到限制,被上帝赐以尊荣所取代。这一幅图画也见之于诗篇八十篇(值得我们注意的乃是在那里的‘人子’一词,再一次用作集体的表号,代表以色列人胜过别的国家,而诗人把那些国家描绘成林中的走兽,请看13节)。这一节所告诉我们的‘人子’,虽因祂的人性的软弱,却是‘坐在上帝右边’的一位,上帝要使祂刚强,并且上帝要拯救他(参考17节以下)。但以理书第七章与以西结书有显然相近相似的地方(请将结一章,上帝车辇的宝座,与四个兽比),这也是值得注意的。在那里‘人子’这一词出现的次数不下八十七次,再一次描绘出一个有人性软弱、而蒙上帝尊崇之人的图画。但以理书的作者似乎说,那将来的国度,以及上帝要将那国度赐给他们的人,虽可能是软弱,易受伤损,与这位‘人子’同有人性的脆弱,但是将来有一日,上帝要赐给他们尊贵和权柄,令全世界都能认识。

(戊)它属于这个地球。在犹太人后期的一些启示文学之中,描写未来的国度有另一个世界性的特点,但是在但以理书的这一处,主要的还是说它是属于地球的,是历史的一部分。它的福分既有物质上的,又有灵性上的:它既标志以色列人的政治梦想得以实现,也显明他们的宗教期望的得以成全。这种国度的观念,和我们在新约之中所见的,虽然相差甚远,但是他们最低限度有一件事相同;那就是人在这个世界以后的生命,和那将要来到的国度之生命,有一个连贯性。人生命中所发生的事,皆被织造他的独有的气质之中。这个国度和人所想建立的乌托邦,绝不会有丝毫的混淆,它也不是出于人类社会或政治计划的结果。不过,正如我在别处已经提到的‘世俗历史的追求和关注,对这个国度具有意义,并依据这个国度来衡量它们的价值。技术、科学、经济,与政治的贡献,对于创造一个公义而平等的社会,并不是只有偶然性的意义……它〔这个国度〕与我们一般的人性有关,现在从我们共有的生命中造出原料来。’

(己)它代表新的人性。这个国度与具有兽性的野兽之国相反,它乃是充满人情味道的国度。旧约的许多作者都盼望上帝作王的日子来到,上帝国度的两种基础乃是公义与和平。在后期的犹太人的作品,以及在新约之中,也都采用这个主题而发挥。在未来的国度中,一切的邪恶皆要被毁灭,上帝要作王治理。这个国度要把人领进新世界的体制,有新人类住在其中,就是属于上帝的百姓,而这一班百姓就是模似主基督的基督徒。这个新的国度,不单单以公义与和平为标志,更为重要的乃是仁爱,就是人从主耶稣基督的生平、受死与复活之中,可以显然的认识的神圣大爱,无论是怎样不完全,也能藉祂那‘新造’的教会彰显出来。

(庚)这个国度即将来到。但以理书的作者深信,安提阿哥和他的国度所表明的这只兽,很快的就要被毁灭,而必会突然的引进上帝所应许的国度。对他来说,这件事距离历史的界线不会太远。在他看来,明日即将实现。仇敌的被毁灭,以及上帝子民的蒙拯救,这两件事既是必然的,又必快要实现。上帝的国近了。

当然这也是新约所采用的主题。上帝所应许的国度,在主耶稣身上应验了。那个国度的成就,虽然仍是一个奥秘,这奥秘将来有一日会向人显明,但是在主耶稣身上,已经显得非常的真切了。传扬耶稣生平的大事,祂的受死与复活,就是传扬那个国度的好消息。悔改地回应祂,信祂爱祂,就是进入那个国度。‘在基督里’就是‘新的人性’的一部分,就是上帝所‘新造的’。

人子:与耶稣(七13-14)(续)

(一)

我们在但以理书第七章已经看到‘人子’这一词,是作为象征性的理解,并且是作集体性,或者说是按照团体的意义来解释,它是指将要来临的上帝的国度,和‘上帝的子民’。以色列,或者在但色列民之中对上帝忠心的人,将蒙上帝的大能,把他们从仇敌手中拯救出来,并且赐他们权柄治理那个永不败坏的国度。

我们从这个图案中,不像是直接看到任何有关弥赛亚个人的说明。有些学者曾经主张,例如,正像第四只兽,预表西流基王朝和西流基王安提阿哥;同样,‘人子’,也预表将要来临的‘属于弥赛亚的’国度和弥赛亚本人,这是真的。不过,这种看法理由非常不足。实际上,‘人子’与‘弥赛亚’这两个词语,起先代表两个区别非常明显、各不相关的传统,直到但以理时代这两者还没有直接的关连,更不能等同起来。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人子’这一词直接用到个人身上,并且诚然与弥赛亚有关,又被认为就是弥赛亚本人,祂担负起作为祂的百姓的拯救者这一种角色,这件事并不足为奇。这是因为希伯来文对于‘集体位格’(Corporate Personality)的观念,而可能产生此现象,他们依据这种观念,随时会把一个团体中的一位,看作整个团体的代表;反过来也是一样。希登说:‘没有证据证明(但以理的)这位作者,想到一位弥赛亚的领导者……但是到了以后,人们确然兴起对这种事的关注,在这一章之中所指的上帝的子民,与被人认为是上帝子民的主宰与具体的表现的那一位之间,将会有一种密切相关连(所以是适用于这双方的一个词),这件事是可以理解的。’

(二)

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主耶稣阅读旧约圣经的时候,祂深受但以理书第七章中的‘人子’一词的影响。那将要在上帝的子民身上具体的实现的国度,现在已经在祂身上具体实现了。这是在祂的教训中,尤其是在祂所用的比喻中,讲得很多的信息。这也是祂以神迹与医病等类事工之中,用以表明在祂身上,已经有上帝国度的大能,在百姓中间进行(请看:太十二28)的信息。这是以祂的受死与复活宣告的,在祂身上,上帝的国度现正‘带大能’临到(何九1请比照:罗一4)。祂自己作为这国度具体的代表,就真的是人子。

‘人子’与‘弥赛亚’这两个概念之间的关系,是很为复杂的一种。部分的学者们分为两派,争论这两个词语是否在主耶稣以前,就被认为是一个。我们所清楚知道的,就祂来说,这两者之间的互相关连是很重要的。祂称呼祂自己为‘人子’的这个称号,是有深远的意义,表明祂对弥赛亚一词,有深刻的体会。

影响到主耶稣思想的第三种观念,这观念甚至比以前两种还要强烈的,就可能是‘仆人’和‘受苦的仆人’,它是第二位以赛亚(译者按:有人把以赛亚书分为前后两部分,说四十章以后的那一部分,乃是另一位无名的作者,用以赛亚的名字著书,后人遂称之为‘第二以赛亚’)所写(请看:赛五十三章)。这个词语也是集体性质,是指上帝的受苦的百姓以色列人,而不是指个别的一位人物。有些学者坚持说但以理所写的‘人子’的异象,起初是从第二位以赛亚的‘受苦的仆人’之歌而来,而他所说的‘人子’之中的一位,乃是在另一方面代表‘受苦的仆人’。这里似乎再一次说明,主耶稣意识到祂本身,就是受苦的仆人,祂‘要舍命作多人赎价’(可十45)。在这样的相关连中,我们有趣地注意到早期教会在引用以赛亚书五十三章,作为证明主耶稣是弥赛亚的凭据,或‘引证的经文’,非常接近诗篇第八篇和八十篇之中,我们已经看到讲到‘人子’的软弱与脆弱的经文。这些经文皆清楚的对他们说明,这位人子要藉受苦而进入荣耀。

这样有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就是主耶稣把弥赛亚、人子,和受苦的仆人,这三种观念集中于祂一身,互相解释,表达祂对弥赛亚的认识。这位既是弥赛亚──人子,也是耶和华的受苦的仆人,祂将来要藉受苦,而被上帝高举得荣耀,并赐祂一个永无穷尽的国度。

(三)

我们已经看见,在主耶稣以及在早期教会人士的心目之中,‘人子’这一词的集体的表号;在主耶稣的内心盘桓,正如这三者的特性,他们的焦点都集中在祂的一身。在祂本人身上,既是属上帝的新的族类之代表,又是未来国度的具体实现。但是我们也看见一个相反的过程发生。从主耶稣作为焦点,我们看见又有向外回旋的预表,变成祂所代表的──一种新造的人,新的人类,一个圣洁的国度,新的以色列民,蒙耶和华救赎之民,永生上帝的教会,他们要承受国度。主耶稣对祂的门徒说:“你们这小,不要惧怕,因为你们的父,乐意把国赐给你们”(路十二32)。祂的一班门徒将来也要坐在宝座上,审判以色列的十二个支派,并且在祂的国里,坐在祂的席上吃喝(路廿二28以下)。门徒既然与主同死,将来也必与祂同活;他们若能与祂一同忍耐,将来也必与祂一同作王直到永远(提后二11以下)。

圣徒与天使(七15-18

(一)

圣经告诉我们,但以理的灵在他里面愁烦,他脑中的异象使他惊惶。这同一类的反应,也记载在这一卷书的其它地方。所以,在十章十七、十八节,他见到异象,便挥身无力,面貌失色,毫无气力,心中惊惶:在七章廿八节,他也是惊惶惧怕。他被上帝的大能折服的经验,使他不能用适当的言语把它表明出来(十1215;林后十二4),他甚至不能讲话(十15);或者说失去了知觉(八18,十9)。

曾经尝试就此作一个结论,认为对异梦与异象的那些报导,祇不过是作者用他老一套的写作习惯,所作的措词,乃是出于对作者心境的一种天真的反映,并且提出一种和他的异梦或异象相应的描述。传统的表达与启示的经验,并不彼此相斥。对于启示的价值,并不是根据传递启示的方法来判断。

(二)

但以理描述了他所作的异梦之后(正如在他以前的尼布甲尼撒),就周围寻求一位给他解释梦的;刚好有一位天使,出现在他的梦境,使他的这个梦想实现!这种奇异的图案,又是和他描写异梦的惯例一样,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在以色列人中早已有了(请看:结四十章以下;亚一章以下)。这一位特别来替他解梦的,被称为‘侍立者’,这是‘服役天使’的一个专用名词,他是在亘古常在者面前侍立的千万天使中之一位(七10)。

从这个时代起,在犹太人的著作之中,对天使的神学有了明显的增长,超过旧约未曾出现的无数的天使,日夜不停的事奉上帝。在事奉之中,他们练习许多不同的功能:他们为人类代求,他们引导并护地上的各族,他们记录上帝的奥秘,也解明人所作的异梦之奥秘。但以理书七章十六节,就是对将要来到的国度之奥秘的解释。

这位天使首先说明,异象中的四个兽是什么(在17节说的是将要在‘世上’兴起,而不是七章三节所说的‘从海中上来’),他们是代表四个‘国度’的四个‘王’(七23;八20以下)。然后就给予实质上的解释──大意是一位‘像人子的’在七章十三节说,上帝的国,要赐给‘至高者的圣民’,他们必要得国享受,直到永永远远。

这里所用的‘圣民’一词,是一个不平常的用语,它的字面意义是‘圣洁之人’。在这卷书的别处(请看:四131723),正如在一般的启示文学,以及Hodayot,或称为库穆兰的圣诗(Hymns from Qumran)皆是用来指天使的。

(甲)有些学者认为这种解释是这里的意思,他们认为这种说法符合这预表,就是把国家比作兽,把天使比作人。如果我们同意这种解释的话,这样廿七节所指的‘至高者的圣民’,或是指以色列为蒙这些‘圣者’看顾之民,或者指天上大的天军,他们要逐出邪恶的势力。一般相信这种邪恶的势力,潜伏在地上,并且也实在充斥在宇宙之中,但圣民要从上帝得国,直到永永远远。

这使我们想起‘执政的和掌权的’与邪恶势力的关连,例如,保罗就描述‘这世上有权有位的人’,这些人就是把‘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的罪魁祸首。(请看林前二8)。保罗说,基督在十字架上,‘解除了他们的武装’,并且‘把他们示众,说明基督在十字架上胜过他们’(西二15,标准修订英译本的旁注)。这里的一幅图画,乃说明主基督所施行的,是普世性的拯救,祂在这种拯救中,把与上帝为敌的污鬼势力(罗八38)彻底击败。使徒保罗不至于把他们当成希腊人通常所相信的执政官(archons,这是雅典的九个主要官员之一),他们是管理众行星和天上星星的执政掌权者。不过,在他认为,他们代表强大而威胁人类的势力──就是在宇宙之中敌挡基督和祂的教会的全部力量。我们要像保罗一样,设法分辨出希腊神话之中的‘不可信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小心,不要使描绘的意义消失,那对于污鬼的邪恶本质看得很严重,主基督就是把世人从邪恶的权势之中救赎出来。

(乙)另些人对于‘圣民’或者作为‘圣者’的解释是正面的。大多数的学者皆认为‘圣民’这一词,不是指天使,而是指犹太籍的百姓,或者不如说是在他们之中对上帝忠心之人。在圣经之中,除了这一章之外,作为这个意义的用法,只出现了三次(是用在希伯来文的同义词之中)──但八24;诗十六3;卅四9──不过以色列人是上帝的‘圣洁的子民’之概念,是见之于圣经之中的别处经文(请看:出十九8,申七6;但十二7)。这样的一种解释与廿七节的明显的意义相符合,我们已经看到,在廿七节那里说到‘至高的圣民’。按照希登的看法,他认为‘至高者’这一词,是作君尊者的多数,他说:‘但以理书的作者想强调,这一位人物所预表的犹太人,并不是一般的以色列人,乃是比信犹太教的一般人士更胜一筹的近乎属于‘祭司的国度,圣洁的子民’之理想的特别的一以色列民(出十九6)’。如果照这样的解释,上帝将来要把权柄赐给公义而敬虔的犹太人,使他们管理天下的万国,并且管理上帝的国度之中的全地,那既是给他们的普世性,又是永远的产业。

在新约之中,也采用这同样的主题(启五10;二十6),那些经文对于‘圣民’身分当然无丝毫可疑之处:他们是基督的子民,是祂的教会。使徒保罗对这事更为清楚明确,他说:‘不知圣徒要审判世界么?’──他为了加足分量,又说:‘岂不知我们要审判天使么?’(林前二2以下)。

在教会历史上,有许多悲惨的故事,提到一班诚实但曲解意义的人,他们把保罗的这句话太过的按照字面来解释,并且好像上帝国度中的秘密使者一样,对他们的同伴基督徒施行审判。他们用火焰、火把、刀剑,想毁灭邪恶(包括与他们看法不合之人),并且想藉武力来建立上帝的管治。耶稣教训我们,属于上帝的圣徒,并不应当过武断式的生活,乃应当谦卑而信任别人,我们要知道‘这世界的王已经受了审判’(约十六11)。

(丙)但是另外有人提出第三种可能的解释。这是由于‘圣洁的一’这一词,既然指天使,又指人类,所以在这一节,是把以色列民之中,对上帝忠心的人,与天使天军合在一起的一个词,所以大家都有分于上帝的约和上帝的国度。那就是说在天上与地上,在宇宙的空间与历史的时间方面,皆有一种对等性。这在两约之间的某些著作,找到证据;而在库穆兰得到的著作之中发现的更多。例如,在战争的书卷(War Scroll)之中,就有‘光明之子’与‘黑暗之子’争战,最后一战‘就是结束一切战争的一场战斗’──就有以色列族的某些支派参加。换句话说,他们虽然皆是人类,但那不是一般的军队,也不是平常的战争,因为天使和人类皆介入那一场战争之中,所以那一场战斗应当被看作是宇宙性的,而不单单是在地上的范围。这样看来,有人认为,在但以理书的这一处,有一个‘众望’的团体或团契,人与天使皆在其中有分,而上帝就要把国度赐给他们。

在新约中也有一幅有点相似的图画,例如,在希伯来书,那里告诉我们,在‘天上的耶路撒冷’之中,人与天使就不像很久以前,被西乃山的恐怖分隔那样的再分隔了,因为在那里有‘万万千千的天使’与‘有名录在天上诸长子之会所共聚的总会’连合成一个大(十二22以下)。天使和人类一样的,早已就听到上帝的福音(彼前一12),并且一同敬拜羔羊(启五11)。

不管这一段经文应怎样确切的解释,它宣布这将要来临的国度,按地上的范围来说,总是超越一切的,并且从这一段经文里面,见到最终的意义。

强大的帝国何竟倾倒(七19-28

(一)

但以理听到天使对那异象所作的太过简短的解释以后,并不满意,他乃要求天使对这第四兽的情形,再多加叙述,这和第七节所描述的方式相同,多加细节,说它有‘铜的爪’。以下的两节(2021节)复述先前所提的‘十个角’与‘另一个(小)角’,并且说它‘与圣民交战’。有些学者把廿一至廿二节,那里所指的‘圣民’作为另一个人所加进的,是附注的。依据这些经文所指的困扰与争战,就使读者对于廿五节所说的‘折磨至高者的圣民’,有一个准备。

(二)

这位天使解释说,第四兽就是第四个国,正如我们已经看见,它当然是指在亚力山大以及他的继承人统治之下的希腊国。波提奥斯(Norman Porteous)说:‘这是一个严重的提醒,因为就是这个帝国,把希腊文化的成就,传给古代的东方民族,而在被他征服的国家之百姓眼中,他显为一切专制暴君之中的最坏的一个。’他那令人畏惧的权力,以及极广大的版图,将被降卑,并且被毁灭(七11),并将被上帝所坚定的、普世性的国度所取代,而上帝要将那个国度赐给祂的‘圣民’。

温柔──和软弱──的人,必承受地土(路一51);而不是狂傲而强大之人能承受。在历史上有一个道德因素,会带来它自己的审判。这种审判不单单临到个人,就连一些狂傲的、夸耀他们自己的重要性,或宣称他们拥有上帝所有的特权之人;这审判也临到许多的机构、政府、与国家,不管他们有多么好的行为,都不能反抗上帝作王的权利。‘只要我们一旦承认,道德因素在历史上依照这种方式起作用,这样,我们就必须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极为重要的时代,当审判蔓延进入世界的时候,就有一个问题要问我们,那就是到底我们依附这个存在很久的制度和体系,到了向上帝交账的那日子,能否存留得住。’(白德菲Herbert Butterfield的说法)

(三)

这第四兽与它所遭遇的审判,是在那小角以及临到那小角的命运上得到摘要说明。我们再一次看到,这个小角,不代表别人,正是安提阿哥.以皮法尼本人。他不单单说夸大的话(8节),他还向至高者说亵渎的话(25)。他‘折磨’(或者说‘把痛苦加之于’)圣民身上这无疑是指安提阿哥对以色列人的迫害,他对犹太人之中抵抗他的要求的人施予‘折磨’。

安提阿哥对犹太人折磨的程度,在廿五节讲得特别清楚。那就是他的存心,想‘改变节期和律法’。这当然也是暗指,这个国王所采取的几个步骤,正如玛喀比传上卷一章四节所记载,他想将犹太人的宗教,整个的扫除净尽(参考一至二节的注释──梦中的四兽──相应的历史)。这里所说的‘节期’指犹太人的重大节目,和根据他们的宗教一般认为要守的;而‘律法’则指摩西的神圣律法妥拉,连同其中明确规定的,以色列人必须遵守的各项圣礼条文。例如,施行割礼,必须阅读摩西的律法,按照各种节期,献上各种祭,并遵照饮食的规定等等。还有人提出另一种解释。在本书二章廿一节说,只有上帝‘改变时令与节期’,祇有祂‘废王、立王’。安提阿哥的想‘改变节期’,乃是要逃脱规定的命运,并坚持他能够像上帝一样,决定如何和何时行使君王之权力。按照这种上文下理来看,‘律法’一词(亚兰文是dath),则不等于希伯来文的妥拉,乃含有像但以理书别处所用的‘下诏书’或‘行审判’的意义(请看:二91315)。在这种情形之下,这句话就指安提阿哥的妄想,企图把只有上帝能下诏和行审判这件事,僭用到他自己和他的国度这方面。

在但以理书写成的时候,安提阿哥对以色列人的迫害还没有结束。但读者在此得到一个保证,那就是说这种迫害即将停止。对上帝忠心的犹太人,会仍然在这暴君手下,‘一载、二载、半载’。英文所用的time,中文译作‘载’,则与本书别处所有的‘年’字意义相同。在四章卅二节,是论到尼布甲尼撒的疯狂的时期,那里说:‘你……且要经过七期’,则指‘一个安息年’。在本段经文中,安提阿哥的权力将维持那七期的一半时间,在这里按上文下理来说,可能只有一种普通性质的用法,好像人说‘半打’之数,而不表示任何明确的时期。在另一方面,如果这是作为明确的数字来解释的话,这种预测就与实际的目标距离不远。按照这种特别的计算法来推定他的可能起点,就是在主前一六七年六月,(安提阿哥)差遣‘一位总税务司’来耶路撒冷收税之际,用欺诈攻城(玛喀比传上卷一章廿九节)。三年半以后(主前一六四年十二月),圣殿才由犹大.玛喀比主持重行奉献──在但以理书的作者看来,一项重大的事件还没有发生。

不管在这一段经文之中,有什么精确的预言的成分,后期的启示文学作者都把这件事看得非常的认真,并且对数字作了许多的计算,想预报不单单是将来要发生的大事,并且想推测末世本身。这一段经文所讲的三年半时间(称为一千二百七十七日),给别处经文树立一个跟随的样式,在本书八章十四节说大约二千三百个晚上和早晨(就是一千一百五十日,译者注,中文和合本说是二千三百日);在启示录十一章二节与十三章五节则皆说是四十二个月(称作一千二百六十日),启示录十一章三节也称作一千二百六十日,但以理书十二章十一节则一千二百九十日,而十二章十二节则一千三百三十五日。

超越这样推算之上和之外,是这些作者坚定不移的信心,他们深信时间在上帝的手中,并且相信祂的目的,到最后必定达到。他们这样确信,是在但以理书的作者还不知道这些事件的结果,会导致耶路撒冷的蒙拯救,以及重行奉献圣殿的情况下所发出来的。我们应当纪念他的信仰,多过他的热情,作为所有相信上帝掌管命运的人的模范。正像我们这个时代许多忠心的基督徒一样,他们生活在对基督教充满敌意的政权之下,仍然为主作见证,他们的行事为人只凭信心,不凭眼见,深信至高的上帝必获得最后的胜利。

(四)

这位先见在第十节所描述的坐在宝座上的,现在施行审判(26节)。这小角的统治,和第四个兽一样,皆要被夺去,并予与毁灭。另外有一个国度要代替他,这个国度是普世性,又是存到永永远远的(请看七13-14注释──人子:与将临的国度),也是上帝赐给‘至高者的圣民’的(请看七15-18注释──圣徒与天使)。

在但以理书中的这一班‘圣民’,他们如果不是指天使,我们已经看到,就是指犹太人之中的精英分子,他们一直忠于他们祖宗的遗传和律法。在新约中,这个字则被用来描述所有‘在基督耶稣里的’人(腓一1),他们已经蒙祂的‘呼召’而成圣(罗一7:林前一2)。既然这样,他们在‘主耶稣带祂的众圣徒降临的时候’,就要承受祂赐给但以理的‘人子’的应许(帖前三13;请比对:西三4)。他们不是宗教上的一精英分子,不是‘玻璃窗中陈列的圣徒’:他们皆是平常的百姓,蒙主基督使之成圣的,是‘质朴的圣徒’。上帝的国度就属于他们。

(五)

这一章结束的这一节,使有些学者认为但以理书就到此为止,而以后的八至十二章的异象,则出于另一位作者之手,可能是出于另一本小册,后来将这两部分收集在一起,放在一至七章的后面。另外有些人认为这位先见心中惊惶,而他暗示他还不完全满意,说明以后还有一些异象。不管人推断的结束是怎样,读者从这一节以后,将被引进一个与第一至六章大不相同的,想像和形像的境界,第七章则作为沟通这前后两部分的桥梁。──《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