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书第五章
礼拜中之可与不可(五1-7)
Koheleth在这里把他锐利的眼光转到礼拜中所发生的事。他知道人们成结队到圣殿去,时常兴高采烈而又轻率的这样行。在Koheleth的时代,无疑有许多理由到圣殿去,正像今日到教堂去一样。你去,可能因为你欣赏歌唱、或因礼拜仪式留下深刻印象、或想听某一个有属灵恩赐的传道人……或为了许多其他或好或坏的理由。在这里Koheleth要作一些中肯的评论。
(一)‘要谨慎脚步’(第1节),要留意,要想想你正在做什么。这是我们听见早在Koheleth的时代以前就警告人要注意的事。在他那时代一千年以前,有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文件论到‘一个不承认有罪而冲进他神明面前的人;不假思索便向他的神明举手(祷告)。’Koheleth说,只有愚昧人会这样作。要思想。礼拜并非令人自得其乐或充满美感、令人愉快的仪式;它是有关‘留意听’或‘听从’的。他依据长久以来的传统。最值得注意的便是众先知,他们对殿里挤满了热诚礼拜者的情景根本不受感动。他们的态度概括在撒母耳对扫罗说的具压倒性的话语中:
看哪!听命胜于献祭,
顺从胜于公羊的脂油。(撒上十五22)
礼拜不像赴音乐会,被那动人音乐鼓舞而精神昂扬地离去。你可以那样行,对在你周围所发生的事完全没有感觉:你确实能这样意气昂扬,每日平常的事物和你周围之人的需要,似乎微不足道而且不重要。但礼拜决非只是灵性上放纵自己或满足我们感情上的需要。礼拜意味必须留心听,上帝要求我们每一个敞开自己顺服他。它必须流露于行动。正如耶稣提醒我们的:‘凡称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进天国;惟独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进去’(太七21)。
(二)不可冲进上帝面前,口若悬河地发言,以为说得更多就会蒙上帝更多悦纳似的:‘你的言语要寡少’(第2节)。这又使我们联想起耶稣说的话:‘你们祷告,不可像外邦人,用许多重复话;他们以为多了必蒙垂听’(太六7)。倘若Koheleth只是为礼拜中节省用词和纪律辩护的话,那么我们许多人都会愿意对那种情形说‘阿们’。有时人似乎以为他们说得愈多而且说得更加热诚,上帝就会更可能垂听。仿佛他们与上帝连络的线路连接得不好,必须把声音加大,使祂确实听到他们所说的。言语,言语,非但不能使我们更接近上帝,有时反而成为我们与上帝之间的障碍。
但Koheleth有一个更深的个人问题:‘你的言语要寡少’(第2节)。何故?因为‘上帝在天上,你在地上。’这些话不但指示我们上帝的威严,应当尊敬祂。这些话带我们靠近Koheleth宗教问题的核心。上帝在他看来是极遥远的一个形体。与上帝个别关系的热诚已消逝了。他对有关礼拜的一切睿智的忠告,令我们很难想像他会站起来高呼‘哈利路亚’,赞美主。他是恭敬而且深思的,但与上帝相交的活力、震栗感,不再是他经验的一部分了。我怀疑他是否能说从前一位年长女士对我说过的话。她因关节炎而跛了,而且有一段时间已不能上教堂。我注意到她床边小桌上有一部收音机,便说,她收崇拜聚会广播时必定会大有帮助。她望我,并回答说,‘年轻人,我无须收音机带我到上帝面前。无论何时我需要祂,祂都在这里。’在Koheleth看来,上帝并不在地上‘这里’,祂在天上‘那里’。在他的经验中宗教充满活力的要素已经死了;但他仍然强烈地相信宗教成规。在礼拜中一切都必须合式地按规矩而行,不被任何无意义的热诚伤损。为这一点批评他是没有用的。这是在他灵程的朝圣途中已达到的一点。今日在我们的各教会中有许多人都像他一样。
(三)要心口如一(4-6节)。不可向上帝许愿而又不守诺言。这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在这里他只是把自己受的教养,申命记中关于‘许愿’的教训再重复出来:
你向主你的上帝许愿,偿还不可迟延,因为主你的上帝必定向你追讨,你不偿还就有罪。你若不许愿,倒无罪。你嘴里所出的,就是你口中应许,甘心所献的,要照你向主你上帝所许的愿谨守遵行。(申二十三21-23)
Koheleth很费力地把这要点表明出来,强调人在殿中严肃起誓,应许向上帝有所奉献,以报答某次经历祂的慈爱、或悔罪,然后到了后来又‘在使者面前说是错许了’(第6节),说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那是没有用的。这个‘使者’是谁,我们无从得知。译作‘使者’的那个希伯来字可以指一个人或指一个超人的人物。初期圣经译本多数以它指上帝或某一个天使──新英文译本译作‘上帝的天使’便是循此方向取义。然而它可能是指殿中的使者或职员,奉差派收集那些礼拜的人所应许的──因此现代英文译本作‘上帝的祭司’(译按:中文本作‘祭司’)。
Koheleth在这里向我们质疑,确实是十分中肯的。要反省你作过的应许,即你在教会中公开承认你信仰之际,或在你自己生平中面对特殊危急情况起的。你有遵守那些应许吗?我们大家不都在这一点上失败吗?我们不都设法安慰我们的良心,捏造使我们觉得不作某事的理由是合理的吗?其实那只是藉口。我们对我们的许诺作的注脚往往是‘我只是说说罢了。’Koheleth说,那就像他在这一段中要我们注意的另一件事一样,是‘愚昧人’的记号。他在第三和第七节大概是引用谚语,两处都强调语言可能是毫无意义,像梦一样毫无意义,尤其是愚昧人说的话毫无意义这个事实;而且愚昧人往往急不及待要表达他们的见解。闲谈,尤其是无敬虔实意的闲谈,并不能真正代替尊敬上帝(关于第七节‘敬畏上帝’这片语的意义,请参三14的注释──富丽而又令人迷惘的人生织锦)。
贪污(五8-9)
贪污是人生中一个事实。从Koheleth时代波斯帝国的制度以至今日的黑手党,没有社会毫无贪污。它在古代的以色列也很普遍。先知以赛亚用非常类似这几节的措辞,论到当权的人滥用他们的权力:
屈枉穷乏人,
夺去我民中困苦人的理……(赛十2)
面对这种情形,先知作有力的抗议,宣告上帝对它的审判。Koheleth耸肩,‘别惊奇:制度如此,你斗不过制度的。’那是你为官僚政要们付上的代价。你遇见的官员可能是有同情心的,但他肩头上坐地位比他高的上司。他必须请示并得到满意才行。而且还有一个高高在上者鉴察他们。不但财能通神,在很多社会中,古今都一样,在每一阶层,都会有人中饱私囊。新英文译本的注脚,把第八节最后片语中的‘更高的’(the highest)的h用大写的H译出,反映一种传统,看这里的话是指上帝。然而更可能的,它只是指一省或一个机构最高级的官员。第九节是一个谜。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这个谜,在现代英文译本的注脚中说的,‘在希伯来文经文中的第九节是不明确的。’它的意思可能是说:消除官员贪污最佳希望,在于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一个王)和繁荣的经济。但是如果中央政府本身贪污,像在以色列国的
财富与满足(五10-20)
当我们看见桌球或高尔夫球明星得到冠军的奖金四万五千镑的支票,或听见电视明星签字演连续剧合同可获百万元片酬时,很少人不迷,或许妒忌的人也不少。金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和那些依赖我们生活的人都需要它。我们若在贫穷吥之下,生活就属不幸。金钱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但Koheleth揭示一些我们必须注意的警告记号。
(一)贪爱金钱(10节);人渴求金钱和金钱代表的一切,可能变成嗜好。那是永不能满足的一种嗜好,由于我们得到愈多我们就想得到更多。它会使人变成一个强迫的赌徒。它刺激生意钜子残忍无情的野心。在开始时我们买黑白电视机,然后我们便需要彩色的,且志在必得,然后我们便需要一部录影机、然后……。这样继续下去,了无止境的渴求,正如Koheleth说的,真是无目标的;它是不合理的,它是hebel,就是‘虚空’。它是无目标;能变成我们生活的中心。正如提摩太前书六章十节说的:‘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
(二)财富吸引食客(11节)。你愈富有,便有愈多人要依赖你。你突然发现你有许多一同玩乐的朋友,十分热切帮你的忙,耗尽你所有的。Koheleth警告说,这样的一食客,会阻碍一个人享受他所有的:他若不能享受自己所有的,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译作‘看’的那个动词,正如在传道书中常见的,乃是‘享受’的意思;‘眼看’就是自己享受那些财富的意思。
(三)财富能引致放纵(12节)。‘富足人的丰满’大概应了解为吃过量的意思。这样的放纵损害健康,引致失眠,与不富足而睡得香甜的劳工,成了令人哀伤的对比。这是西方富裕社会今日的讽刺之一,既消减了许多人与贫穷有关的损伤病害,现在杀人的病症是因富裕而有的病症:冠心病、肺癌、肝痛。我们暴饮暴食,然后花费数百万计的钱在饮食控制和低热量的食品上。我们买健身机器加强那一直被我们忽略并逐渐损毁的身体。
财富既有其危险,必须使人注意,那就必须在旁给它加上一个更大的问号。Koheleth引证十三至二十节的话,叫我们注意到这一点,那是他熟悉的一个个案历史。那是一个人的故事,他一心一意、无情的用自己一切精力求财。突然发生了意外。一宗‘祸患’(14节),可能是一次不幸的投资或一宗生意上不幸的交易,钱财尽失,使他和家人陷于贫困。毕生劳碌血汗,结果化为乌有。到一生终了,他拥有的与他生下来、‘从母胎赤身而来’时无异。Koheleth两次(13,16节)说,这是一宗‘大祸患’,或是一个使人厌恶的悲剧;这种事情真正会把你击倒。这一切似乎毫无意义。
那么我们应当怎样与人生达成协议呢?在这里他使我们回到他在二章二十四节已作过的忠告上(请参该处的注释──与人生达成协议)。人生是短暂的(18节);但那并不是不幸的理由。要接受临到你的生命为‘上帝的赐与’(19节)。要日复日把它充分活出来。倘若临到你的日子,你蒙赐与财富、与产业,要为此感谢上帝,并使用它们,把喜乐带进你的生活中。你愈多把喜乐装入你的生活中,你可能愈少沮丧了。因人生苦短,岁月易逝。
说这就是人生的一切,是难以接受的;但同样难以不羡慕的是,Koheleth对人生所怀的勇气和非常积极的态度。他对萦扰我们的某些问题可能没有答案,但他向我们挑衅,要我们把生命充分活出来。他视不这样行是得罪上帝。有些基督徒,他们有时给人的印象是:他们有的答案意味他们应该逃避人生,或感到享受人生是罪。然而我相信Koheleth宁愿赞成潘霍华(Dietrich Bonhoeffer)表达得十分得体的见解:
‘我确信我们在今生并在祂所赐的福气中爱上帝。我们在我们的生活中应当信靠祂,好叫我们的死期来临时可以在爱中、信靠中、并喜乐中到祂那里去。但坦白说,当你在你妻子拥抱中渴望那超越物质的世界,说得宽宏一点,是缺乏情趣,那当然不是上帝所期望于我们的。我们应当在上帝赐的福气中找祂并且爱祂。倘若祂乐意赐下某种压倒性的属地的至福的话,我们自不应设法比上帝自己更热心宗教了。’(狱中书简,第八十六页)
──《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