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命记第卅三章
摩西的祝福(卅三1-29)
(一)
第卅二章摩西之歌现在接就是摩西之祝福;第卅三章整章被认为是摩西所作另一首诗歌,是他临死前对以色列人的子孙之祝福。这里的内文,祝福之意义远比分离时之说再见多得多;这里之情景和创世记廿七章面对的情景相似,那里记载雅各骗取父亲原本要赐给哥哥的‘祝福’。以扫激烈的反应(创十七34-41)充分显示临终祝福是如何令人重视的一件事──就如今天某人在遗嘱中将财产遗留某人所受到的重视一样。摩西的祝福事实上是一个属灵之遣嘱,它不是给摩西自己的儿子的,而是给全国的,包括同时代的人及(尤其是)将来的后代两方面。创世记四十九章中可以找到一个类似之情景:雅各的祝福。在那章里,雅各预知他儿子们的命运(或更恰当地说,在庄严祝福行动中决定他们的未来);但这些儿子不只是个人,他们是以色列各支派的祖先。在摩西以前,那些支派并未组成一个国家。因此,摩西以祝福再次强调上帝为各支派决定未来,这看来完全恰当。(这里没有提到西缅人,可能是因为他们后来归入了犹大支派:十七节简短地提及以法莲和玛拿西之名字,但在十三节约瑟之名字被理解为就是他们。)
在一方面,申命记卅三章再次肯定了创世记四十九章。从另一方面来看,它重新肯定三十二章那首预言之歌。摩西之歌结尾确信上帝至终将击败以色列人之仇敌,而将胜利和幸福带给他们。第卅三章此刻将这信息应用至各支派的将来,再度加强了这个信息。虽然不可能为这章各层次及其组成部分订定日期,但它如何形成则很容易看出。各支派的祝福(6-25节)很可能是在以色列人历史不同时期中逐条宣告的。例如各条叙述之间长短差异甚大及风格异就暗示了这点。然而,如我们所见,它们被收集且置于一起。二至五节及廿六至廿九节,实际上各自形成独立的一首诗歌。这些诗可能本身有其精神;但它为支派祝福提供一个完美的写作的背景。下一个阶段是以第一节作编辑的一个导论,增订这首诗歌使之成为申命记全书之一部分。
顺便一提,我们应当注意,从这角度可见申命记卅三章之结构及发展,这样形成的本身,并不排除摩西为其作者。理论上,他对三阶段之每一阶段都负有责任。然而,我们必须严肃看待本章之证据:十三节已将拿弗他利排列在加利利湖旁,而廿二节则将但排列于东北(巴珊);在士师统治期间,但人迁徙至离这一带以南很远的地方(参士十八章)。尽管如此,先知的洞见当然也没有被排除;但是第四节说得似乎是关于摩西,而非摩西所作。如前面所说,欲了解申命记,摩西之权威比他是作者更重要。
(二)
诗歌中之导论(2-5节)很古老也充满象征之意味,因此这部分在我们看来似乎是怪异或晦涩的。的确,它的意思有些隐晦和未定(见英文标准修订本之注脚)。总的画面是一幅庄严之皇家行进之行列,耶和华本身在这个行列中为王(5节)。这行列从西乃出发,朝北进行至以色列地,这里以它古时候的名称称之为耶书仑(如卅二15)。上帝伴随祂的朝臣,身后跟祂的臣仆。臣仆当然是祂的子民以色列人,朝臣则是那千万名天军(几乎可以肯定,我们必须将‘从万万圣者中来临’改为‘与万万圣者一同来临’,2节,参考新英文释本)。在进入应许之地时,他们已经拥有摩西的律法,这律法在应许之地成了以色列人生存之立宪基础。上帝当然自始至终为王,但在某种实际意义上,祂只在祂的领土──应许之地作王。本段决非否认上帝拥有宇宙或永恒性之统治权;而是将隐喻扩大以说明以色列人和上帝的特别关系,耶和华像是一位一般人间的君王,进入祂合法国土,且在那里建立祂的律法。
从各方面来看,上帝和以色列人这幅图画是个隐喻,但它同样可能反映一个不时举行之实际仪式,这仪式在古代以色列可能每年举行一次。若是这样,则可能有个实际的游行(虽然肯定不是从西乃一路游行下来!)在一个特别的集会上,百姓的众首领集合一起观礼。甚至可能,藉一些礼仪方法,耶和华再度登基为王;诗篇四十七篇常被认为和这类仪式有关。我们可将申命记卅三章二至五节看成礼仪之一部分。
但这一切都是臆测;我们对古代以色列人的风俗及礼仪之真相所知极其有限。但不论如何,就某种意义而言,上帝在以色列作王这是清楚的,虽然祂始终是宇宙的主宰。我们很容易认为这是个似是而非的说法,但有两个实际的论点必须说明。第一是藉此概念可强调上帝对其子民的亲密及对他们的爱(3节)。用基督徒的术语来说,道成肉身和圣餐礼在基督里带我们与上帝更亲近。第二个教训是,就某方面而言,上帝只在祂的律法受到珍视且被遵守的地方作王,这点在申命记中不难看出。耶稣所说上帝的国的教训同样强调(虽然上帝为宇宙性之君王)有许多人在祂的国度以外,需要进入这国度。
(三)
流便(6节)是最年长的支派(参创廿九31-35),但在人数上却是最弱的一支派;此地的祝福意识到这一历史事责。倘若我们像现代中文译本将它直译──‘虽然他们人数稀少,愿流便不致灭绝’。犹大(7节)在早期历史上曾处在不同压力之下;它因迦南人的城市占据了狭长之一片土地而与北方支派隔开。这里祈求上帝将犹大‘连接’(中文和合本译作‘引导他归于’,编者注),这个祝福在大统治时代应验了,大征服了耶路撒冷。因此,开头的两个祝福是寻求上帝保护有关的支派。
利未(8-11)是不同的一个支派;它是个祭司支派,本身没有支派的领土。这个祝福的语气暗示,在开始的时候,其他以色列人多少蔑视或忽视了这些利未人。不管怎样,这个祝福强调他们对上帝的忠贞(9节),同时也引导人注意上帝赐予他们在以色列中之角色。首先,他们是探知上帝旨意的管道,用的方法是乌陵和土明(8节)。这是祭司的器具。它正确的操作技术无人知晓;但我们却可看出它如何被用于像撒母耳记上十四章卅七至四十二节之故事里。其次,利未支派具有教育之功能,特别是将圣约之律法教导以色列民众。第三,利未人负责崇拜的礼仪(10节)。在寻求保护及提高利未人的角色的同时,此祝福也关心以色列人灵性之福祉;倘若以色列人将利未人置之不理,则他们实际上是使自己和上帝的旨意、律法及崇拜脱离了关系。在任何时代,鄙视上帝的仆人与鄙视上帝只差一步。
便雅悯(12节)是所有支派中最年幼(参创卅五16-26),它也从未成为一个大支派。然而,它决非软弱无力,也非无足轻重。以色列的第一位君王扫罗即是一个便雅悯人。这祝福透露了一种沈自信的语气。
以法莲和玛拿西这两个约瑟支派(13-17节)位于巴勒斯坦之中央,这一带欣欣向荣,拥有肥沃之土地及大量的人民。此祝福为这一切感谢上帝,且承认以法莲之重要性,它是‘与弟兄迥别之人’(16节,英文直译为:‘他是弟兄中之王子’,编注)。所罗门死后,当王国一分为二,以法莲在北国中是最有势力的支派,它比犹大国更大更强。亚述人至终将以法莲及整个北国打垮,但直到主前七二二年之前的两个世纪内,这些祝福是完全应验的。
西布伦和以萨迦在十八和十九节中连在一起。后者显然靠海上贸易而繁荣,位于内陆之西布伦则以一个吸引许多朝圣者之圣所最为名。有趣的是,这圣所被称为‘献公义的祭’的地方,尽管申命记一直强调以色列全地只有那个独一之圣所。有可能这里的圣所没有受到拜偶像之风或其他连带之习俗所影响。它被认为座落在他泊山上。
(四)
对迦得、但、拿弗他利及亚设其余支派之祝福大致相同(20-25节)。这里形容所有这些支派分享了以色列人一般之繁荣。藉廿六节,二至五节的诗歌被继续下去,它的主题同样是有关以色列(或耶书仑)之福祉。诗人满心感激,他意识到以色列人拥有一位独特且无以伦比之上帝(26节),因此,他们特别蒙上帝宠爱(29节)。基督徒很容易分享这种感情,他们常将上帝无微不至眷爱的象征(27节开头)看为宝贝。本节后半的得胜或不如说是得胜主义,较为不合我们的口味;第廿九节结尾也是如此。
明显的,这诗歌反映了以色列历史上的一个经济繁荣及政治稳定的时代;仇敌并非不存在,但他们未能构成严重的威胁。在这背景下诵读这首诗,我们更能了解它的情感。以色列人在战争中几乎都扮演一个防的角色;它不是一个侵略性的国家,而是经常被迫击退入侵者和抗拒侵略。胜利意指安全与和平;击溃入侵军队带来一个繁荣的机会。我们住在安稳且繁荣国家里的人,不可蔑视军事在以色列人思想上扮演重要角色的事实。
而且,更重要的是记得申命记卅三章之背景。这诗无疑产生于一个繁荣的时代,但在拼入申命记后背景就极为不同,因此,它的功用也大不相同;这时候上帝子民的命运正处在最低潮的时候。它是发行申命记(如果我们敢于用‘发行’这词语)的那些人之信心的度量,他们仍然相信他们的上帝是无可伦比的,也仍然相信繁荣和胜利将属于他们。从申命记信息的观点读这诗,显示这诗是篇非凡信心及信靠的文件;它也重新加强申命记对忠于圣约及遵守上帝律法之呼吁,因那是获得来日祝福与幸福惟一可能的途径。
最后,本章之展望值得注意。甚至在被掳至巴比伦之前,某些以色列支派必然几乎消失或完全消失。犹大国只包括便雅悯及犹大两支派。然而,没有任何申命记版本认为省略任何支派的祝福是适当的。犹大从未忘记上帝的子民是比他们本身大得多之实体,在已往历史及未来历史中(他们肯定)莫不如此。这种透彻之看法是信靠上帝及察觉其目的所必须的。在今日西方之欧洲,我们常对教会人数缓慢且持续之衰退感到悲观;但在世界其他地方情形却大不相同,而我们也应当分享‘为教会争战的人’拥有的得胜信心。──《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