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多前书绪论
第一版作者序
保罗的书信不易读(彼后三15下),已不是新发现的了;但若肯用心钻研,必然大有所获。读哥林多前书正是最好的例子。写这封信是因为这个一世纪的希腊教会,面临许许多多实际的难题,情况绝不理想。这是一封典型的保罗书信,使徒保罗称赞收信者的信徒美德,又彻头彻尾指斥他们各方面的败德。有好几段论述,教导他们更深的道理,最著名的是第十三章论爱,第十五章论复活。他每触及一个问题,必然从基督徒大原则来着手处理。他对今生短暂的事物,必然用永恒的角度来看。他所写的,对我们现今许多迥异的需要,都同样有效用。他教我们怎样用基督徒准则,来衡量光照眼前的问题。把他的话细细思量,必然获益。
我写这本注释,实有赖许多人的助力。注释上引用参考的文献。尤其借重至深。一些特殊的重点上,我已尽量声明出处。可是,我从前辈所学习的太多了,无从一一声明。我又发觉许多当代的译本十分有用,因为译本本身,岂不正是浓缩的注释本吗?
末了,我要向 G.
Mahar 小姐及 M.
MeGregor 小姐致谢,她们乐意地替我原稿打字。
莫理斯
(Leon Morris)
第二版作者序
得知此书要出修订版,甚是欣慰,因有机会重新整理旧有资料,并添补新加的内容。此书中,我参考了一些注释书,特别是
从所引用的圣经(第一版是 AV,此版是 NIV),读者必然可以察觉到两版之间已有些微改变;不但如此,全书我也重新改写过。本质上,这是同样的一本注释书,但在书里,读者会注意到一些重点的改变,有时在看法上,也不同于第一版。
为了帮助一般读者,所有的串珠经文都参照希腊原文,因为英文译本有时不会那么清楚。例如:我提到,保罗称自己是“基督的奴仆”,并请读者参考罗一1。但 NIV 译成“基督的仆人”,所以英文读者可能会对参考经文的准确性有些质疑。但“仆人”(servant)一字是译自 doulos,意思是“奴仆”。不管 NIV 的解释为何,保罗的确自称是“基督的奴仆”。像这种情形,若要每次解释清楚,就会占用许多篇幅,所以我通常都只提供参考出处。但,诚如上文所言,所有的参考资料都已比照过希腊原文了。
我依然有一个期许,盼望本书的修订版可以继续满足读者的需要。在此,我也要特别感谢威灵顿女士(Mrs. D.
Wellington),我的前任秘书,将我的原稿打得又准确又美观。
莫理斯
(Leon Morris)
导论
Ⅰ 背景
哥林多位于哥林多湾(港口是利基安
Lechaeum)与撒罗尼海湾(港口是坚革哩
Cenchrea)之间的樽颈地带;她的地理位置,是商业繁荣的不二担保。商家海员们宁可把货物从地峡运过去,而不绕过庇罗本尼塞斯(Peloponnesus)以南,多石多风险的岬角,并冒长途的海路之险1。巿内有东西贸易路线,与南北贸易路线交叉相会。公元前一四六年,罗马人 L.
Mummius Achaicus,把哥林多全城摧毁净尽,但一世纪后重建为罗马殖民地,一下子又回复旧日的威荣了。
新建为罗马殖民地,起初的居民自然是罗马公民,后来希腊人大批回归,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异族的人。其中就有一班犹太人,人口之多足以建立自己的会堂(徒十八4)2。城内的罗马成分3,可从新约许多与哥林多有关的拉丁名字可见,就如路求、德丢、该犹、以拉都、括土(罗十六21~23)、提多犹士都、基利司布(徒十八7~8)、福徒拿都、亚该古(林前十六17)。不过,保罗书信中对哥林多人所提出的问题,和处理的方法,背后蕴藏的都是希腊的思想方式。爱德华滋(Edwards)说哥林多“是希腊城巿中,最少希腊化的,在这时期的罗马殖民地中,又是最少罗马化的4。”这城巿,是集希腊人、拉丁人、利亚人、亚细亚人、埃及人、犹太人、买卖,做工,欢闹,争斗,饮宴,在城内,在港口,希腊全境再无别城可比5。”
旧哥林多城本来就是放纵的代名词6,新城有了这混杂的各式人种,要重获同等的恶名昭彰,就更成在旦夕了。亨德(A. M.
Hunter)说,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哥林多”代表了“文化和高等妓女”,“哥林多语句”暗示了哲学文化上的虚夸,至于‘哥林多化’(Corinthianize),是希腊话‘去见鬼’的同义语7。
虽然复杂如此,哥林多仍是希腊主要的大城巿之一,人口稠密8,财富无边9。她是罗马亚该亚省的首都。在哥林多城附近举行的哥林多地峡运动大会(Isthmian
Games),吸引优秀的运动员前往;这运动会极为重要,甚至哥林多城被毁后仍继续举行(SPC, p.14)。邻近土地肥沃。盛产葡萄(我们现在用的字 currant(一种小而无核的葡萄干──编注),就是从 Corinth
“哥林多”来的,反映当日哥林多园艺的盛况)。
因此,当日保罗来传福音的哥林多,是个大都会,地位显赫。那里思想文化活跃,物质繁荣,道德却腐败。居民有种习以为常的作风,放纵私欲,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正如 von
Dobschu/tz 说:
哥林多人的理想,就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商人不择手段求利,寻欢的人任意放荡,运动员不顾一切锻炼体格,引以为荣,这些就是正宗哥林多人了;换言之,是一个只有自己的欲望而无法无天的人10。
哥林多是个有利的中心地,福音可以播散到四周地域。那里人口流动,商人旅客停留几日便上路,所以在哥林多传讲的道,必然会广传四方。
1 见 G. E. Wright 及 F. V. Filson 着 The Westminster Historical Atlas to the Bible (SCM Press, 1946), pp.80, 88 以下。这里意思是指货物的转运,根据 J.
2 一块会堂横楣的碎片曾被发掘出来,上面刻有碑文。虽然研究者认为时期比保罗时代晚,但也可能证实该地点(LAE, p.16, n.7; G.
E. Wright, An Introduction to Biblical Archaeology (Duckworth, 1960),
p.177)。
3 Parry 相信哥林多城带有罗马色彩,乃由于哥林多城容纳竞技比赛,是希腊城巿中首开先例的(p.ix)。Robertson 和 Plummer 则认为,到了新约时代,那本为义大利殖民地的后裔,“已大部分希腊化了”(p.ix)。哥林多城的居民,种族混集,而且显明地保留着本族的大部分劣根性。
4 爱德华滋,p.xii.
5 莫法特,p.xvii.
6 旧哥林多城的 Aphrodite 庙里,至少有一千以上娼妓(Strabo, 8, 6, 20)。这个女神可称为 Aphrodite Kallipygos,即“美臀爱神”,(Athenaeus, 12,
7 亨德 Introducing the New Testament (SCM Press, 1945), p.76.
8 亨德认为人口有五十万(ibid),而 Godet(p.5)及 ISBE (ii, p.713)说六十至七十万。J. Cambier 更准确,自由人有二十万,奴隶四十万(A. Robert 及 A. Feuillet, Introduction to the New Testament (Desclee,
1965), p.413)。Ellicott 则认为有十万。Murphy-O'Connor 论到哥林多的考古研究工作,说人口的数字从未发表过任何假设(SPC, p.32)。人口数字很大,这是无疑问的,但到底多少,如今无法可知。
9 Strabo 说哥林多城“富有”,有三原因:它的位置有利于经商;它有哥林多地峡运动大会;还有上千的妓女(8, 6, 20)。他又提及城中的政客,画家及工艺匠,但没提及哲学家。他有提及其中著名的画,及铜像(8, 6. 23)。Pausanius 对这城巿有甚详尽的描述(Description of Greece, 2:1-5)。Horace 引用过一句箴言说:“不是人人有幸上哥林多”(Epistle, I. 17, 36);Loeb 编者解释说,这本来是表示哥林多城的生活,奢侈豪华,花费浩大”。
10 见 Parry, p.x.
Ⅱ 保罗在哥林多
保罗初到哥林多时,他曾经历了极大的挫折。在腓立比本来大有可为的,却被激烈的犹太人敌挡而粉碎了;在帖撒罗尼迦和庇哩亚也是这样。到了雅典,他曾有过小小的成功,但仍是一筹莫展。难怪他来到热闹嚣张,知识挂帅的哥林多,他“又软弱、又惧怕、又甚战兢”了(林前二3)。这一程的同伴西拉和提摩太逗留在马其顿,他自己一人在哥林多,也就更加不好受了。他在哥林多与亚居拉、百基拉同住,他们是因革老丢王的法令,从罗马被逐出来的(多半认为是在公元四十九年)。他们和保罗都是织帐棚的(也许是制皮业?)。后来西拉、提摩太来到,与保罗会合,并带来好讯息说到帖撒罗尼迦人虽在敌对下,仍然坚守信仰。保罗因此知道自己虽遇许多困难及失意,神仍赐福他手所作的工。这消息叫他心力一新,恒切宣扬福音,重新得力。他“为道迫切,向犹太人证明耶稣是基督”(徒十八5)
可是他所传的道,犹太人并不接纳,他只有离开会堂。他似乎不大明智地选了会堂隔壁的犹士都家里11,成为他新的宣道站12。管会堂的基利司布和全家都信了(徒十八8)13在哥林多信主的犹太人,有记载可查的就只有这一家了(除非亚居拉、百基拉是在哥林多信主的)。由此可知何以哥林多书信里,不多出现犹太名字。哥林多人信主的却不少,并且受了洗。保罗在异象中得了鼓励,也许就在他从会堂被赶出来的时候,为要对他保证,神在“这城中有许多百姓”(徒十八10)。于是在哥林多停留了十八个月,领了许多人悔改信主。虽然没有明明记载,不过这些信主的人像其他地方一样,是与会堂有点交往的虔诚的异教徒。他们对异教不满足,被犹太教的崇高道德及独一神主义所吸引,但又抗拒它那种狭隘的民族主义和礼仪(就如割礼)。这种人觉得基督教信仰很合意,没有犹太教那些令他们反感的东西。
信主的人中,有些是有身分、有财富的人。该犹接待保罗及全教会的人(罗十六23,十之八九是从哥林多来的)。以拉都是城内管银库(英文作“公务局”public
works)的(罗十六23;在哥林多一碑文上提及一个以拉都,自费铺筑路面14,这人很可能就是他)。有人认为革来氏也是个有钱的哥林多信徒,不过我们不能肯定她是不是信徒,也不知道她是从哥林多来,还是别的地方来的。但从保罗提到那里的信徒进行诉讼,又参加私人宴会,可见是些富人。虽然如此,这些仍属例外,大部分信徒都是从较低社会阶层来的(林前一26~29)15。
保罗在希腊全境的工作,一有了成功的迹象,犹太人就会煽起反对势力16。从帖撒罗尼迦书信上(很肯定是从哥林多写来的,就可看出保罗所面对的劲敌(帖前二15;帖后三1以下)。他被禁止在会堂讲道,甚至被带到方伯迦流面前,告他“劝人不按着律法敬拜神”(徒十八13)。可是由于他并没有违反罗马法律,迦流不肯听他们的控诉,只当是犹太人之间的争讼(这情形在短期内给基督教有了保障,迦流当它是犹太教的一支;参布鲁斯(Bruce
p.20)。于是保罗得以继续作工,不受拦阻。从他逗留这么长一段日子,可见他视哥林多的事工,为当前最举足轻重的。
11 参 K. Lake:“无可否认,他选的地点实在免不了再引起麻烦,不过也有好处,先前常出席会堂的敬虔者,容易找到这地方”(The Earlier Epistles of St. Paul (Rivingtons, 1911), p.104)。
12 这似乎是徒十八7的意思,而不是他不再与亚居拉、百基拉同住,搬去与犹士都住。
13 可能另有一位犹太人。与保罗提摩太一同问候的(林前一)所提尼,可能就是徒十八17管会堂的。不过,这全不能肯定。J. Massingberd Ford 强调哥林多教会中犹太人的成分,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哥林多前书还是希伯来前书。”(CBQ, vxviii, 1966, pp.402-416)。但其他人如 T. W. Manson,则认为哥林多教会大部分是外邦人(Studies in the Gospels Epistle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1962), pp.190-209)。从徒十八6;林前十二2可见(虽然其中也有些犹大信徒,林前七18)。
14 Wright, Biblical Archaeology, p.177; Murphy-O'Connor, SPC,
p.37.
15 Theissen 一方面同意哥林多人多半属下层阶级,但指出其实也并不尽然。记录所见,与哥林多人有联系的人中,十七人中(或一组人)有九个要出外旅游的(pp.91以下),这样的行业通常都不属于贫苦之辈。有些人“屡次”怪责保罗,不接受他们的款待(p.97;他引用九1以下;林后十~十三),这证明他们有能力款待人;此外,吃肉(八~十章)也是富人的事,过于穷人(pp.125以下,128)。他认为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古代社会中,大部分社交圈子都是同一阶层的,而宗教上的联系比一般职业圈子更受阶级圈子的规限”(p.146)。可是基督徒却不同,他们接纳各社会阶层的人,待他们一律如“弟兄”。
16 “他不单是个判教的法利赛人,相信弥赛亚,而且很成功”(莫法特,p.xiii)。这是他们无法饶恕的。
Ⅲ 保罗日后与哥林多教会的关系
保罗离开哥林多后不久,来了一位从亚力大来的学者亚波罗。他在以弗所传讲基督教道理,但却只受过约翰的浸。亚居拉、百基拉就“将神的道给他讲解更加详细”(徒十八26)亚波罗有了这新知识,就到亚该亚去,亚该亚的首都就是哥林多。在那里,他的口才得施展,“引圣经证明耶稣是基督”(徒十八28)。这表示当时讲者与听者都期待着弥赛亚(基督),而亚波罗能够说出:“你们等待的弥赛亚就是耶稣,圣经明白地说出来了17。”
亚波罗的讲道可能与保罗有很大差别,保罗的讲道慎思简明(林前二2~4),亚波罗则可能辞锋强锐(徒十八24,27~28)。两人的信息却基本上没有差别,因为保罗说亚波罗继续他开始的工作(林前三6、8)。不过,两人不同的地方就足以构成哥林多人分党的现象了18。
不久,保罗写了一封信给哥林多教会,这信却失传了。我们知道有这封信存在,是因为保罗说曾经写过信给他们,叫他们“不可与淫乱的人相交”(林前五9)。此外,我们对这封信就一无所知了,也不知道写这信的因由。有学者认为一部分保留在哥林多后书六14至七1,若不接受这假设的话,则这信完全失了19(这是可能的)。我们也大可不必希奇,这封信引了误会(林前五9~10),保罗提起它来,只为了澄清错误的观念。新的信取代了旧的一封,因此无须保存了20。
后来他继续与哥林多人有联系,革来氏家里的人带来信息,说教会里有结姞党分争(林前一11)。教会也写了一封信给他(林前七1),大概是司提反、福徒拿都、亚该古(林前十六17)带去的。他们多半也夹杂了自己的见解。于是保罗就写信回覆他们,就是如今的哥林多前书,从信上知道哥林多教会情形不佳,字句间开门见山,直斥不讳。
保罗见情况太坏,就差派提摩太去哥林多,事实上提摩太在发出哥林多前书之前,曾经去了(林前四17,十六10~11)。在哥林多后书中,问安的话里已有提摩太名字与保罗并列,表示他在哥林多逗留很短(即使他果真抵达哥林多),不用说,他在那里也无能为力。
后来情况转坏了。很奇怪,他们明明有很严重的争端,但我们却无法知道是什么。很可能是哥林多前书所提及的事之一,但无法知道是那一件。不过,一定牵涉对保罗的权柄的否定,以致保罗不得不放下以弗所的工作,匆匆到访,要澄清事态。哥林多后书几处经文提及保罗将第三次到哥林多,就是指这一次了(林后十二14,十三1;在林后十三2,他第二次到访已过了)。也就是说,保罗成立该教会后,已再到过哥林多,然后才写这封信的。有些人认为保罗只是想去,而不是真的去过,信中字句却看不出来。莫法特(Moffatt)强调说:“对那些怀疑保罗的存心与好意的人,若只口头陈说自己怎样想去看望他们,怎样准备好去见他们,是无甚用处的21。”他说再来的时候带着忧愁(如林后二1),表示当时的访问不甚愉快。
有些学者把这次访问放在哥林多前书之前22,却指不出足够的因由来。该信似乎指的是先前唯一的一次到访,就是教会成立的那次(例二1,三2,十一2)。另外一次是预告式的(四19),并未实现。保罗对哥林多的近况,不是个人亲自知道的,乃是从革来氏家人口中推断的(一11,参五1,十一18),也从哥林多教会给他的信上得知(七1)。第二次到访必然痛楚莫名,而在这样的访问之后,哥林多前书的语调就得难解释。所以很可能是他们收到信之后,情况比前书所写的更加恶化了。于是,这一次痛苦的访问,就不能不去了。可是,保罗开门见山的直斥也无法澄清事态,他只有满怀沉痛地离开23。
保罗于是决意再写一封信,不用说,语调十分严厉,写来呕心沥血(林后二4,七8)。这信若后果不成功,则势必使他与所建立的教会决裂。这封信如第一封一样失传了,有学者却认为有部分保存在哥林多后书十至十三章24。这信是由提多带去的,然后经由马其顿、特罗亚回去。保罗对他们的反应等得不耐烦了,就迳自到了特罗亚,提多却不在那里。他放心不下,就过到马其顿去(林后二12~13)。在那里,提多把消息告诉他,说一切都好了(林后二12~17,七6~7)。他放下了心头大石,满心快乐,就写了我们称为哥林多后书的信。其后,他一定再到过哥林多去。
因此,我们知道保罗三次造访哥林多:
1. 教会建立时。
2. 痛苦的见面。
3. 哥林多后书之后到访。
书信则有四封:
1. 前书。
2. 哥林多前书。
3. 严厉的信。
4. 哥林多后书。
这个骨架的细节,在哥林多后书中讨论较为合宜,这里只需指出足够证据,说明保罗与哥林多教会往还过程中,哥林多前书所占的正确位置。
17 参 K.
18 “这种城巿的风气,由于流动性强,人心渴求刺激,总不会没有时兴的流行玩意,几乎成为社会上不可少的东西……正如 Renan 说,南欧小镇里,只要有两个传道人,两个医生,居民便立时分党对立,一说这个好,一说别个好。那两个传道人,两个医生,可能彼此关系很好,但也阻止不了人们用来分党煽动,形成强烈的斗争”(Robertson 和 Plummer, p.xx)。Proctor 说由于哥林多种族复杂,这种情况就更变本加厉了(p
19 见 R. V. G. Tasker 的哥林多后书注释导言(TNTC)。
20 Hurd 认为哥林多人写给保罗的第二封信(林前七1),是回答那封被误解的信的。他认为只要研究保罗提及哥林多人的信的字句中,便可以构想出保罗失传的信之一二(pp.213-239)。
21 J. 莫法特 An Interduction to the Literature of the New Testament (T. & T. Clark, 1927), p.117.
22 见 Robertson 和 Plummer 所开列的,p.xxiv.
23 T. W. Manson 否定保罗从以弗所来到哥林多城。他认为保罗在以弗所工作完毕,然后去哥林多那次“极痛苦”的会面,接着便到马其顿去(林后一15以下)。不过,保罗提及这计划时,好像未实现似的;还有,Manson 的见解还有一处缺陷,他要假设保罗在特罗亚一带,有一次特别的征途,因为保罗的确曾到过那里(林后二12;见 Studies,
pp.211-217)。因此,最好还是看这次“痛苦的”会面,是在以弗所工作时的一次插曲。
24 不少人强烈支持这看法。因此 K. & S.
Ⅳ 哥林多前书成书因由与见目的
哥林多前书直接的因由,是保罗收到哥林多教会的信,必须回覆。但是使保罗挂心的,却显然是信以外所得闻的消息。哥林多教会信徒中,有不规矩的表现,混乱不安。有些成员尽量想将与外邦社会的分界线,弄得越模棱两可越好……教会固然是在世上,但世界若进入教会,就绝不可以了25。保罗对这事看得严重,花了六章经文来处理它,然后才提到他们写信问他的那件事。
保罗对教会中的分党派,十分烦忧。他们各自归属一党,以保罗、亚波罗、彼得,甚至基督的名字为招牌。保罗花很多唇舌在这一件事上,显然觉得事态严重。此外,又有一宗乱伦的事,教会并未判处那犯罪的人。“他们先前视为神圣的情欲,到这时仍未能视为可憎”26。另外他们又好争竞,有些会友竟彼此告状,保罗觉得这些事必须纠正过来。他又论到放纵情欲,劝他们必须停止这样的滔天大罪。哥林多前书最首要的目标,是行为上的革新。
讨论过严重的恶行后,就进到他们写信问保罗的问题:婚姻和独身,献祭给偶像的食物,也许还有公众敬拜及属灵恩赐的问题。保罗的信是要帮助这般有难处的朋友们。书信的这一部分有一篇精采的爱章(林前十三章),还有一篇复活的宏论,后者似乎表示哥林多人不承认死人会复活(林前十五12)。这许多问题加起来,“造成‘基督教思想与生活发掘不尽的宝库’。新约再没有别处经经文蕴藏如此多面化的不变的原则,对任何时代基督身礼里的每一分子,都能引发深思27。”
因此,保罗的目的主要是纠正哥林多人视若等闲的偏差;在保罗眼中,视作极严重的罪。其次,是回覆来信中所问的问题。第三,教义的教导,特别是复活的道理28。
近期有些学者,显著的如 W.
Schmithals,即认为这书信必须以哥林多的诺斯底主义为背景来看。诺斯底主义(来自希腊文 gnosis,知识的意思),有好几种形式,都强调知识;一般来说,这一派相信有一个高高在上的良善的神,是与这罪恶的世界完全隔绝的。从这个神有许多“发生物”(emanations);直到有一个灵出来,有大能可以创造,却无知的不晓得物质是恶的。必须有了正确的“知识”,属灵的人才可以逃出邪恶物质的束缚,到了时候可获得属天的福乐。不过,诺斯底主义成为一种有系统的派别,是到了公元二世纪以后,才正式被公认。她是融各种不同观念而成的,其中有些观念在第一世纪已经有了。哥林多人当时可能有人拥有其中某些观念,但不等于他们是诺斯底主义者。只能说哥林多当时有些观念,后来被诺斯底主义吸收进他们的系统罢了。可是,要明白哥林多书信,并不需要认识诺斯底主义的思想29。
哥林多前书固然是一封回应当时需要的信,为当地信徒而写30,可是若以为这就与今日的需要无关,就大错了。人心的情况是没有变的,保罗对第一世纪哥林多信徒劝导的原则,对我们同样重要。正如哥得(Godet)所说:
“人喜欢把宗教真理,当作头脑的研究,而不是用良心用心灵去接受,结果,宗教的信念就没有影响他们的道德行为,只成为讲论的话题,没有圣洁的活力──这些不单是希腊人的毛病,今日犯同样毛病的国家也不少31。
保罗不但提出任何时代地域都一再出现的问题,他更指出对付的原则来。他把日常生活的每一个问题,“集中在一个焦点来处理,每一个难题都用永恒的亮光来看32。”
25 莫法特,p.xv.
28 Manson 认为保罗写这信的背景,是“他与巴勒斯但犹太基督教代表者的斗争,这一派以彼得的名义作领导”(Studies, p.207)。不过,Manson 的处理法虽然别有创见,却未见得论据充足。
29 Schmithals 的见解于 Gnosticism in Corith (Abingdon, 1971) 及 Pual and the Gnostics (Abingdon, 1972)。W. G. Ku/mmel 认为“整封书信表现对诺斯底主义解释基督教信仰的解说,作正面的抨击”,不过他并不全部同意 Schmithals 的观点(Introduction to the New Testament (SCM Press, 1966), p.202)。Willis Marxsen 认为哥林多前书是“针对诺斯底主义的辩论”(Introduction, p.72)。但是康哲民则反对,他认为哥林多“一点这种神秘主义的痕迹也没有(指诺斯底主义)”;他发现的,只是“一点点零星的端倪,后来才形成诺斯底主义这派别”(p.15)。Bruce 说“称哥林多人为诺斯底主义者,实属胡说(p.21),而 R. P. Martin 同意 Bruce 的观点,说这是“诺斯底的初芽”(New Testament Foundations, 2 (Paternoster Press, 1978), p.173)。R. Mch. Wilson 写了一篇文章“哥林多人有多少诺斯底倾向?”(NTS, 19, 1972-73,
pp.65-74)。他的结论是,“哥林多顶多只是诺斯底的最初端未定型的出现,后来发展成庞大的诺斯底主义,同时他警告说,“诺斯底派,诺斯底主义这等字眼,若在此胡乱不分辨地滥用,是危险的,令人误解的”(ibid., p.74)。
30 参 A. H. McNeile, “保罗书信中,这对是实用性最强的,全部针对信徒当前的需要而写的”(An Introduction to the Study of the New Testament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27), p.122)。
31 Godet, p.2.
Ⅴ 本书的可靠性
哥林多前书的可靠性,似乎找不到什么可疑的证据可用来怀疑它。Robertson
和 Plummer
都说:“保罗是本书作者的内证与外证,明显确凿,任何人想反证不是保罗的手笔,只证明了自己是个无知的评审员而已33。”因此只需简略说明证据的重点便是了。
外证随手可拾。绝无困难。第一世纪的书信革利免前四十七1,就引用本书;本书是新约中第一本书连作者一并引用的。伊格那丢(Ignatius)和坡旅甲(Polycarp)时常引用本书。此后,本书就广被引用,从未对作者有任何疑问。保罗书信中,没有一本比本书多被引用,而且这么早期便出现。“穆拉多利残篇”(Muratorian
Fragment)(被公认正典目录,多半是在罗马编订的,日期约在第二世纪中叶以后),和其他书目中,都把哥林多前书列为第一本。原因何在,则并没有任何说明,不过至少表示哥林多前书十分受重视了。
内证也同样指向保罗,作风文笔,都与公认的保罗著作吻合。书信内容也符合我们所知的哥林多的情况,一读就知道保罗在处理当时难以调解的形势,其中有对哥林多人直斥指控的话。这样一封信得以保存,而其他保罗书信流失,就已足证它的可靠性了34。
本书的真确性实在是用考证的。有些评审家怀疑其中有窜改加插,可是他们的证据并不足取信。早期的有 J.
Weiss,认为本书信是几份著作辑成的,近年有人(例如 He{ring 和 Hurd)认为本书是编集而成的。可是,一封书信不会像神学论说那样,论题按次序编排齐备的。哥林多前书读起来,就十足似一封原原本本的信。正如莫法特说:“若真有什么编辑把两三封信的片段编起来,他的工夫可真到家,叫人无法察觉原本的语气次序35。”因此,这是保罗的真手笔,没有任何重大的窜改,这是相当明显的36。
33 Robertson 和 Plummer, p.xvi.
34 Beet 指出任何教会对于这样公然的贬抑指责,“若不经仔细查看,绝不会接纳的”(p.5)。
35 莫法特,p.xxvi. 康哲民说“哥林多前书中找不到足以下定论的证据,证明另有不同的情况。现今书信中的分割,皆因写作时环境而造成。甚至八至十一章最受攻击的是复杂的一段,也可以有统一的解说”(p.4)。
36 Robertson 和 Plummer 说可能间中有字眼引起疑窦,“但一节或一句的窜改加插,则不可能有”(p.xviii)。莫法特认为“书的统一性根本无需详细的证明”(An Introduction to the Literature of the New Testament, p.113)。
Ⅵ 日期与发信地点
保罗说明了发信的地点:“我要仍旧住在以弗所,直等到五旬节”(十六8),不过写信的日期,却无法一目了然。
保罗成立了哥林多教会之后,即赴以弗所逗留了很短的时间(徒十八18~21),可是本书信没可能是在那次逗留中写成的,因为保罗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表示哥林多有什么严重的错失,而哥林多书写的时候,已有许多事情发生了,其间必然隔了一段日子。即或当时已发生了麻烦,也应该是发出“前”信,不是哥林多前书。本书信一定是后来保罗再赴以弗所时写的,那次他住了三年(徒十九,二十31)。若保罗说他要留到五旬节,意思是五旬节就离开,那么就必须将哥林多前书成书的日期,放在那三年的最后一年,而且是第三年的年头,不是年尾,因为必须容让一段日子,以致哥林多后书在年尾发出时,信中所提的事已经发生了才成。
使徒行传十八12说保罗在哥林多的时候,迦流上任为亚该亚的方伯,这就成为新约年历的重大根据。也就是说,迦流来到哥林多时,保罗已在那里。在特耳菲(Delphi)的碑文中,有记载王回覆迦流呈奏的一项决案,从该碑文的日期看来,似乎迦流是公元五十一年夏上任的37。使徒行传这段记载所得的印象,就是迦流上任不久,保罗就离开哥林多,却未必是立刻离开(徒十八18“又住了多日”)。
本书的正确的日期,似乎没有什么门径可担保准确无误,迦流的日期是成书前最后一个肯定的日期了。因此,使徒行传十八18至十九1之间所发生的事,必然是在保罗离开哥林多后,到他第三次行程到达以弗所之间所发生的了。从此可断定哥林多前书成书于公元五十多年期间38。
37 我在 TNTC 帖撒罗尼迦前后书(p.21)的注释中,已提过这个碑文。另 K. Lake 在 The Beginnings of Christianity, v (Baker reprint, 1966), pp.460 以下。也引用并讨论这碑文。J. Murphy-O'Connor (SPC, pp.141-152)的研究较为近期,并有附加的资料。
38 J. A. T. Robinson 指出公元五十五年,同意的人十分多(Redating the New Testament (SCM Press, 1976), p.54)。S. M. Gilmour 也取公元五十五年,“是根据最常采用的事历”(IDB, i, p.692)。其他人有主张迟
大纲
Ⅰ 前言(一1~9)
A 问安(一1~3)
B 感恩(一4~9)
Ⅱ 教会分裂(一10~四21)
A 分裂事态(一10~17)
1 党派(一10~12)
2 与保罗无关(一13~17)
B 福音的“愚拙”(一18~二5)
1 讯息的“愚拙”(一18~25)
2 信的人本卑微(一26~31)
3 保罗靠神大能宣讲(二1~5)
C 显明的信息(二6~16)
1 福音不是人的智慧(二6~9)
2 “圣灵所指教”的言语(二10~13)
3 属灵的分辨力(二14~16)
D 对领导职分的误解(三1~9)
1 婴孩信徒(三1~4)
2 保罗与亚波罗的真正关系(三5~9)
E 根基与房屋(三10~17)
1 稳固房屋的试验(三10~15)
2 神的殿(三16~17)
F 传道者低微的地位(三18~四13)
1 属世智慧为愚拙(三18~23)
2 神的称许最要紧(四1~5)
3 学习保罗与亚波罗(四6~7)
4 使徒们受的试炼(四8~13)
G 保罗个人的请求(四14~21)
Ⅲ 教会道德松懈(五1~六20)
A 乱伦(五1~13)
1 事实(五1~2)
2 刑罚犯罪的人(五3~5)
3 劝勉他们排除一切邪恶(五6~8)
4 澄清误会(五9~13)
B 告状(六1~11)
C 奸淫(六12~20)
Ⅳ 婚姻(七1~40)
A 一般原则(七1~7)
B 独身者与寡居者(七8~9)
C 已婚者(七10~11)
D 信徒与未信者结婚,对方肯同住的(七12~14)
E 信徒与未信者结婚,对方不愿同住的(七15~16)
F 活出神所命定的生命(七17~24)
G 童身(七25~38)
H 寡妇(七39~40)
Ⅴ 祭偶像的肉(八1~十一1)
A 对偶像的认识(八1~6)
B 软弱的弟兄(八7~13)
C 保罗的榜样(九1~27)
1 保罗的权柄(九1~14)
2 保罗不肯用自己的权柄(九15~18)
3 保罗的服事不分人等(九19~23)
4 保罗的自制(九24~27)
D 以色列人的鉴戒(十1~13)
1 引用历史例证(十1~5)
2 拜偶像的教训(十6~13)
E 信徒与偶像的筵席不相称(十14~22)
F 实际的结果(十23~十一1)
Ⅵ 集体敬拜中的乱子(十一2~十四40)
A 妇女蒙头(十一2~16)
B 主餐(十一17~34)
1 错误(十一17~22)
2 提醒当初设立的原意(十一23~26)
3 应有的后果(十一27~34)
C 属灵恩赐(十二1~十四40)
1 各样的恩赐(十二1~11)
2 合一中各有分别(十二12~31)
3 爱之颂(十三1~13)
4 先知讲道胜于“方言”(十四1~25)
5 应有的后果(十四26~33)
6 教会中的妇女(十四34~36)
7 结论(十四37~40)
Ⅶ\cs8 复活(十五1~58)
A 基督的复活(十五1~11)
B 否认复活的事(十五12~19)
C 基督复活的结果(十五20~28)
D 信徒经历的印证(十五29~34)
E 复活的身体(十五35~49)
F 胜过死亡(十五50~58)
Ⅷ 结语(十六1~24)
A 收集捐项(十六1~4)
B 保罗的计划(十六5~9)
C 提摩太与亚波罗(十六10~12)
D 劝勉(十六13~14)
E 像司提反等人(十六15~18)
F 最后的问安(十六19~24)